意识在这炽烫狷狂的情欲里随波逐流,我终於明白他吸引我的远远不只我想象的。一时被他陶醉的神情所震撼,在後方几轮用力的冲刺後,我终於惊喘著解放了自己。
郑耀扬也许是太痛,也许有些不适,没有出来,我滑下身子用嘴帮他,他躺著,不断喘气。几度欢愉後,我们终於集体进了浴池,我和他早已战得筋疲力尽。
他笑骂:「你今天怎麽跟野兽似的。」
大白天做是挺刺激的,我顶回去:「是你自己不行吧?」
「欠揍呀你。」
我靠坐在他身边,取过莲蓬头,用温水对著他兜头兜脑冲下去。他笑著推开我:「晚上你给我小心!」
「你还有力气来?」我挑眉毛问,「今天你的感觉怎麽这麽棒?」
「我哪回不棒了?」他倒有些臭美。
「我是说你後面棒。」我故意戳他的脊梁骨。
他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你别得意,以後有你受的。」
「奉陪到底。」我笑著把干毛巾丢给他。
「我要回宙风一趟,傍晚我约好跟冯鹏飞见面,货已出仓,马上要运出去,决不能出纰漏。」
「你觉得冯鹏飞那人怎麽样?」我突然问。
「还行,做生意倒是一笔一划,比他老子实在。」郑耀扬从生意人角度评判他的为人还是比较公正的,「不过脑子肯定也有些不对路,那些报道真他妈的──亏後面压下去了,否则,还不晓得会搞出什麽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商言商,之後桥归桥路归路,少搭介少事非。」
「这话怎麽听著那麽刺耳?」我笑。
「你混了那麽多年,没比我少说这样的话吧?」
「行了,话都给你说了去。」我打发他,「你去吧。办完公事,打个电话给我,一会儿我去寻香等你。」
「嗯。」他走出去,到了外边又喊一声:「自己叫客房服务,别饿著。」
其实我後脚也去了宙风,回办公室一趟,我这位子看来早晚得撤了,老是玩失踪,虽是身不由主,但也难辞其咎。
乔安娜看见我急得跟什麽似地冲进来:「哎哟,经理大人,你想害死底下人?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位体贴的上司。」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们。」卷起衬衣袖口笑答。
「电话、传真、邮件、文件足可将人压死,你的手机打爆了都没人接,干脆丢掉。」乔安娜半插著腰,也有点不客气了,「我这秘书没法当了。」
我坐下来:「停止牢骚吧,马上有专人来帮你收拾残局。」
「谁?谁会这麽好心帮你我出头?」
「郑耀扬。」
「OK,老大。」她的眼睛顿时笑得眯成一条线,「我服了你。」然後迈著轻巧的步履放心地退出去。
内线电话响起:「陈硕,回来了?」
「好像什麽都瞒不过你似的。」
「有什麽办法,我劳碌命兼爱管闲事。」
「讲吧,什麽事?」
「芳姐有封信要我交给你。」张冀云叹道,「下个月她要飞伦敦学习半年。」
「她不想见我?」
「暂时是这样。」
郑耀扬告诉我,秀芳已接手了成业的股份,在两周後他们将解除「婚约」。
我想了一下:「一小时後我会在寻香,你到那儿来找我。」
「行。」张冀云挂了电话。
我托腮沈思片刻,在决定正视和郑耀扬的这段关系之後,早已经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其中牵扯出很多关系,他们成为一股巨大的外力,层层交织,组成一张张网,在四周伏击和观察我和他的一举一动,在与他合力冲破接连而来的阻碍之後,回头看,代价高昂,我们伤了一些人,同时也伤了自己,但仍再所不惜。我和他都是固执顽强的人,有时候宁愿遍体鳞伤也不会後退半步,况且,早就无路可退了。
提前到咖啡厅,结果张冀云比我更早。
我在他对面坐下:「只要在香港,你永远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我的行踪。」
「可对於你真实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掌握。」他低头搅了搅杯里的咖啡,「陈硕,你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那只是人们的错觉罢了。」
「你好像瘦一些。」
我戏笑:「可能是几天没碰荤腥的缘故。」
「行啦行啦,来假正经呢。这信给你,你自己看吧。」他递过来一个信封,封著的。
我撕开口子取出来看,字不多,但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动,直到把纸装回信壳,才抬头看了看张冀云道声:「多谢。」
「举手之劳。」他笑笑,又突然说,「关於冯鹏飞近几日的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耳闻?」
「什麽?」我的脑子又发胀了,那小子从来不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