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租的房子近在眼前,冯鹭光私自跳下来,被他逮了正着,揪了回来。
“你这样过马路,撞死了还是我的责任,我可没钱赔给你家属。”
“你才被撞死呢。”
吴鹰肃又把她横抱起来,她像条刚抓出水面的鱼。
吴鹰肃抱怨,“哎呦,消停会吧,姑奶奶。我还能吃了你。”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进了院子,冯鹭光转眼看见这“满园□□”,又发出感叹。
她忍不住问:“这都是你种的?”
“不是我,房东的,我代为管理。”
“哇,你这儿像个小别墅。”说了这话,冯鹭光好像觉得自己惊叹过头了,又严肃起来。
明明就是个闲散的破院子,竟还被她这样称赞。
“你先坐这儿,我去拿碘酒。”吴鹰肃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进了里间。
冯鹭光环视四周,觉得这地方果真有着吴鹰肃自己的感觉。
吴鹰肃拆了一包新棉花,沾上碘酒,给她擦伤口。她吃痛了几声,又抢着要自己弄。
“别动。”
冯鹭光还在扯他的手,棉花没夹稳掉在地上。
吴鹰肃脱口而出,“小光,听话。”
冯鹭光一时呆住,等反应上来,他已经粘好了纱布。
“没见你穿过那么高的跟。”
冯鹭光还是没吭声。吴鹰肃起身,她听到有声音在她头顶说:“你真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她想了想,狠下心说:“是。”
吴鹰肃走进里间放药箱。过了几秒,才再次传出他的声音。“我以为你不会。”
两人一阵沉默。
“你怎么跑出来了?”
冯鹭光显得有些怅然所失,“我出来买吃的。”
他也开始觉得他这句闲聊着实尴尬。
又是一阵沉默,吴鹰肃翻了双运动鞋递给她,“穿这个吧。”
“哦。”她无声地系鞋带,可能也是在想别的,系得乱七八糟。
吴鹰肃叹了口气,蹲下来重新帮她系好。“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生活的。”
等两只脚都系好的时候,他又说:“小光,我……”
“吴鹰肃,我也搞不懂你是怎么样,说了不想看见你,不明白吗?”
吴鹰肃没想到她竟无缘无故发起了火,他嘴角一提。“是吗。对,说了不想看见我,我还巴巴地帮你。”
冯鹭光站起来,用长外套盖住受伤的膝盖。“我走了。”
吴鹰肃站在沙发前目送她,她走了两步,站在院子里。她的声音呜咽:“吴鹰肃,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是吗。”他小声地问了一句。
“我出来是来买他喜欢吃的包子,穿这么高的鞋子也是想给他看。”冯鹭光说得声音很大,每一句都击打在他身上。
他自然知道她所说的人是谁。
她终于走出了院子,每一步都无比艰辛。
她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离开。她抬头看,万里晴空。
吴鹰肃立了良久,弯下腰盖好运动鞋的鞋盒,没想到本来买给她的情人节礼物会以这种方式送出去。她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考虑到他为什么有一双合她码的新鞋。毕竟她那么傻,只会放大嗓门,喊一些伤人的话。
吴鹰肃铺开他的字帖,闭气凝神,却一笔也写不下去,墨汁滴在宣纸上,在他心头染成一团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