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金今终于透过他们看到生活的真正面目,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黑谁白,所有人生活在深秋,冬日的寒意稍不留神便钻进衣衫,猝不及防地刺痛皮肤和骨肉,被刺痛的人只能捂好自己的伤口,否则凛冬将至,伤口溃烂,然后肝脑涂地。
陈肴没有错、郑读没有错、廖骏生也没错,金今一直知道廖骏生的背景和过往,可他从不愿去细想,他想明明白白,但那都是廖骏生的伤口,他偏要廖骏生把伤口揭给他看。
金今想起刚刚陈肴脸上的勉强、无奈、又屈从的模样,他想着,廖骏生是否也会这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金今觉得心脏有点疼。
手机在衣服口袋里嗡嗡响着,金今抹了一把脸,把手机拿出来,“廖骏生”三个字在屏幕上闪耀,金今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干哑:“你走了吗?”
金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说话,廖骏生似乎听到些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他低声喊了句:“金今?”
金今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带着浓重鼻音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
廖骏生的语气有些急,声音很紧。
金今把电话放在耳边,听廖骏生的呼吸,仿佛他就在自己身边。廖骏生又问了几遍,金今才开口:“廖骏生。”
廖骏生很快回答:“我在。”
“昨天你出车祸的时候在想我什么?”金今想问的有很多,可大脑皮层只递给他这一个问题,然后传输到语言中枢。
廖骏生那边呼吸窒了窒,接着他的声音没有刚刚紧了,似乎发现金今没出事,松了口气。
“在想你说的,一辈子都不会和我在一起。”
说到后面廖骏生传过来的仿若气音,金今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三院里一个人呆着的廖骏生眼睛红了,带了股对命运的服从。
“嗯,然后就出车祸了吗?”
金今小声问,他缩在隔间的小角落捧着手机,盯着“廖骏生”那三个字。
“当时…嗯,注意力不集中,把你跟丢了,还撞到了前面的车,反应过来的时候转了方向盘,撞到围栏上。”
廖骏生细致地给金今说自己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