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铎闷闷地“嗯” 了一声,熄灯躺下了。
那天他睡的并不踏实,伤口也痛,心里也烦,身边的曹琛还在磨牙打呼噜。
翻来覆去好久,云铎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压抑的啜泣,他猛然坐起来,仔细听一听,又分明什么都没有。
沉默了良久,云铎想:也许甄蓁真的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吧。也许曹琛是对的。哎……曹琛好像总是对的。
劳累了一天,云铎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
故地重来,他以为自己会梦到曾经魂牵梦绕的小天才甄蓉,但是并没有,只是恍惚间,有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小姑娘,掉着眼泪往他胸口塞了一张火热滚烫的纸。
至于那纸上写着什么,小姑娘又是谁?
云铎梦中自认是懵然无知的。
那时少年懵懂,竟然一无知识。
这感觉深入骨髓,即便没有清醒过来,他亦觉得无比可悲可叹。
只是当初分开的时候,他并没想到,这一叹,竟会是这么多年。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次日早上,熟睡的云铎猛然睁开眼睛。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力所难及的事情:逼仄的空间里,各种警报提示“滴滴”作响,耳机里地勤在狂喊:“跳伞跳伞跳伞!9722跳伞!9723注意规避!”
耳机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平静又干涩:“9722来不及了!9723注意规避!”
云铎一愣,旋即,前方腾起了炫目的火球!他大吼:“9722!”耳机里一片寂静。只有静电“滋滋”地干扰声。
突然,巨大的飞机残骸向他迎面飞来!几乎垄断了视野!
那样真切的悲痛和恐惧,以至于在他醒来之后还有几秒钟想大哭。
强迫自己压抑下眼泪之后,云铎微微地怔忡了一下儿,这里不是他的宿舍!
那么他在哪儿?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是了,这是他的家。
这个极熟悉的老旧天花板,好像老祖母温暖溺爱的怀抱,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儿,云铎不由恍惚了一下儿今年是哪一年?他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