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琛翻了一个大白眼,啐了云铎一脸西瓜子儿:“祖国各行各业的劳动人民都起五经睡半夜为常态,要不然哪儿来的GDP世界第二大好局面?甭以为你在船上就逮理了。”
云铎臊眉耷眼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西瓜汁儿,睡觉去了。
甄蓁就是忙!正在忙!疯狂地忙!
这几天,甄工以决绝的态度冲进了负压洁净室的建设队伍。卷起袖子加油干,锤子、改锥挂一身!拽着大伙儿天天不到晚上十一点不下班。自从方案定下来以后,甄工的眼珠子都蓝了,直眉瞪眼地跟高温灭菌设备拼命。就在刚才,稳住了最后一个螺丝,甄蓁从热浪滚滚的负压里爬出来,好歹抹了一把轱辘到下巴颏儿的汗珠子,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大家伙有这么大的执念,就是有一种本能地它安不上,我心不安。负压里的空调还没运转,实在太热,所以没叫更多的人进来,甄蓁想了想,打开了通往大海的水井口,果然一股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甄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按照道理,井口的铁板应该焊死才对,甄蓁是实在舍不得这口凉气儿才拖延至今,过了今天,负压启动,理论上说就该封闭这个多余的出口了。甄蓁看了看外面,氩弧焊工已经下班了,回头再看看累得东倒西歪的同事们,她叹了口气,那就回头再说吧。这已经忙得不善了,也得让大伙儿歇歇了。
甄工这两天带着大家狂突进度,手下人不是没有腹诽,议论到林菀那儿的抱怨也有几句了。林菀就是听着,不置可否。甄蓁忙进度到连轴转,在林菀看来挺好的,她听到过风声:云铎那天早上推了甄蓁的房门出来,看来两个人是春风一度了。
林菀为了这个事儿火冒三丈不是说假的,最后打了甄蓁一顿才算了事。
现在甄蓁忙成这样,看来是完全没了那份儿和小帅哥私相授受的闲情逸致,林菀觉得闺女这就算是给自己表忠心呢。
这班儿加的形式大于内容,主要是她心思不在那个飞行员身上了,就比什么都强,不就是加班儿装个没啥用的设备么?让她装吧,忙活着省得瞎想。哄孩子还得给块儿糖呢。
堪堪忙到十一点半,周淑云急匆匆地走过来:“组长,不早了,咱回去吧。明天还有宴会呢。洗澡化妆换衣服,你怎么都得准备半天。今天也不能熬得太晚了。”
甄蓁点了点头,擦擦手拿出来手机看了看,哎,早没电了。
这一天着实疲惫,她甩了甩头,寻思:有什么事儿,过了明天再说吧。云铎也不是婴儿,两天不联系不会死的。
于是甄蓁强撑着回到宾馆,就扑倒在床铺上睡着了,她着实累坏,这一觉到天明,梦都没做一个。
岛上,云铎翻来覆去地看着手机,他鼓足勇气给甄蓁拨过去,电话里传来一个标准的女音: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云铎双手枕在脑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