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铎安慰地朝她摇摇头:“碰了一下儿,擦伤。”
看着弟弟妹妹满脸滋泥儿,浑身湿透,这都给砸成茄子样儿了,曹琛就是满心怒火,也有三分心疼。那就不能再数落他们什么了,随手拨拉两块儿飞落的石子儿,曹琛说:“祖宗,走吧!在这儿卖呆儿干啥?再待会儿咱就团儿灭了,那就成外卖全家桶加量不加价了。几千年之后挖出来,你们俩手拉手叫浪漫,咱仨埋一块儿至多算胡搞的狗男女遭天谴!”
一个霹雷闪过,甄蓁翻了个大白眼,要不是眼眶拦着,眼珠子都能飞出去那么大的白眼儿。
云铎是真有心捶曹琛一把的,不过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也不好翻脸这么快,他想这事儿不急,等到晚上再杀了他解恨也来得及。
二人成双,三人成众。
自从背着包袱的曹琛公子掺和进来,这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路还真走得顺利多了。走了几步甄蓁和云铎就觉得自己小瞧曹琛哥哥了,人家流量小生还真不是一绣花枕头,那一身脱了衣服好看的腱子肉不白给。不长眼的肥宅要是觉得人家娘,那可真是大错特错,常年健身的自制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曹老师这些年参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野外生存节目不少,虽然不是贝爷级别的吧,冒雨走个山路还真是不费劲。
就这么着,又翻过两垛树杈子,爬过一个乱石堆儿,甄蓁他们终于跟头轱辘地到了辐照厂。
第一眼看着是挺震撼的:巨大的坚实的建筑依旧矗立在那里。但是它已经面目全非了,起码和他们儿时的印象完全不同了。
工厂的院墙倒塌、道路阻塞,几乎与他们父母同龄的巨大树木颓然倒下,互相倾轧,如同植物坟场。
巨大的厂房顶上堆积了厚重的泥土和惨绿的植被,看起来凭空大了一圈儿不止,天光晦暗,它就像一只臃肿的怪兽,蜷缩着融合为深刻山峦的一部分。唯其深深蜷缩,所以更加给人一种它将伺机而出,择人而噬的恐怖感。
一层的窗体已经破裂,窗框支离破碎地挂在建筑上,厂房正前方的墙体也有裂痕,钢制的大门虚虚掩着,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明灭的灯光,此刻风雨渐小,四周寂寂,就算和同伴们站在一起,甄蓁都有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人呢?
人都哪里去了?
甄蓁几步走到了院子中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叫;“林秋水!周淑云!你们都在哪儿?”
回声阵阵,无人答应。
甄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都活埋了不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往工厂里走。
云铎和曹琛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她:“不行,塌了怎么办?”
甄蓁急得原地转圈:“不进去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许还有人活着啊。”
她这话一出口,自己都哆嗦了一下儿,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如果是她当负责人,天气预报肯定重视,台风天气施工肯定是停止的。但是看看林秋水这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作风,此事未必啊。
甄蓁心里都念佛了:千万千万都停下来了吧,你们就是单纯没来上班对不对?哎,不对啊,只要负压开了,肯定这里24小时有人驻守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