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难不成这位霍丞相专门养着这群吃闲饭的孩子、是打算等他们长大了给自己打家具吗?

柴诸深深看了阖眸养神的楚路一眼。

他想着,自己或许该去查查幼时友人现如今的景况。

论迹不论心

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无论论迹还是论心,那都是一位圣人了救世的圣人。

而霍言,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吗?

他想去京城问的答案,又是什么?

楚路觉得柴诸从那日谈完了之后就有点不对劲儿,但是考虑到那件事也算是对方童年阴影了,自我剖析完了,有一两天心理状态不对也可以理解,而且这会儿他有别的事挂心,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少年人的那点小烦恼。

毕竟情报不足,楚路试探了几天,才终于一个个地排除了那些错误选项。

他直接问柴诸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楚路从离开昶裕城就感觉不对,好像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这一行。他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自己这张和霍相相似脸带来的麻烦,所以才会特意修饰一番,为了确认,之后还特意做出兴致勃勃的模样在城中闲逛,甚至还有几次刻意甩开了柴诸来单独行动,主动给对方创造了机会,但对方不知道是谨慎还是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

楚路带着人兜了几天,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可惜的得出个自己就是个捎带被牵连的结论,他们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

而这边,柴诸冷不丁的被这么一问,眼神一时有些游移。

要说得罪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别看他现在在楚路面前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稍有不对就怂着主动降辈分的模样,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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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也是柴家少当家的,多少人捧着的公子哥儿,虽然对人的情绪极为敏锐,但是性格实在说不上好,能让他小心谨慎对待,照顾情绪的人实在没几个。

而且,也正是因为他对情绪十分敏感,对别人的恶意也立刻就能察觉。看着有人明明憋着气,心里恨不得问候他祖宗八辈儿,面上还得拧出个笑脸来迎上。柴诸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滋味儿挺爽的,遇上不顺眼的人还会刻意撩拨一下。

这会儿被楚路一问,他心里甚至能一下子列出个一长串名单来。

也不是那么多

就比逢年过节柴家送出去的礼单、长了那么、一点点

柴诸心虚了一下,随即小声含蓄道:言弟你知的,我家中从商。商人逐利虽然大家伙谁都想着好好谈生意,但是总有些分割不均的时候,少不了有点摩擦

不是外人。

楚路打断他的支支吾吾,或许姓柴、也或许不是,但是一定对你非常了解你死了之后,他可以继承家业的那种。

到了一个新城镇,不管柴诸选择下榻的客栈,还是提议出去走走的地方,都会有人提前等着。这些人大多都没什么恶意,好像就是确认一下柴诸的行动踪迹,这也是为什么楚路一开始没发现端倪的原因。甚至里面好些个人都是柴家店铺里的伙计,看模样就像是不放心少当家独自在外,过来确认一下安危的。

但是楚路清楚,柴襄锦绝对不是那么保护欲过盛的性格。

实际上,她能手把手带着、培养出柴诸这么一个继承人,已经让楚路够惊讶的了。按照楚路对柴襄锦的了解,收养一堆孩子自相残杀、留下其中的蛊王才是她的基本操作。

现在这情况

果然是因为对姐姐的孩子与众不同,想要把最好的给他么?相依为命的血缘羁绊真奇妙。

另一边,柴诸本来还打算蒙混过关,冷不丁的被这话砸得一懵。

你死了,他可以继承家业这段话指向性实在太过明确、几乎是明示了,也确实有那么一个人非常符合描述,柴诸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甚至想起先前黑云寨的事儿。

说起来,他明明已经提前看过路线,在那个地方遇见山匪本就非常奇怪。而送信过去的那个小家族迟迟没有反应就更是异常。

而知道他的行踪,又知道他会用的身份的人

柴诸蓦地回忆起,刚回到柴家的首个冬日,他随着柴家第一个展露善意的兄长来到河边,却因意外坠入冰窟。

对方黑沉沉的眸子就那么映着他挣扎求生的倒影,那双眼瞳的主人却一动也没动,冷淡得看着他一点点坠落。从模糊的冰层水面之下,柴诸似乎看见兄长唇边的一抹笑容,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微笑。

冰冷的窒息感又漫上。

幼童恍惚意识到,原来笑这个表情,也不都是善意的啊。

柴诸死死抓住领口,剧烈地喘息了两下。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正死死捏在楚路的手腕上,他也不清楚自己刚才用了多大的力道,总之只重不轻。

柴诸苍白的嘴唇嗫嚅两下,低声致歉,又以一个几乎难以被听见的音量感慨,你还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要是真是他猜测的这样

倘若没有突然出现的霍言把那山匪寨子搅得一团乱,这会儿他的尸体、还不定在哪个山坳坳里抛着呢。

第49章权佞19

柴诸觉得他大概是没救了,自己都已经被那么警告提醒过,结果他竟然还是被人逮住了。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好的待遇了,直接推搡进去地牢,锁头一挂,标准的阶下囚待遇。

好歹是个单间,柴诸苦中作乐地想。

但是,这情况不对啊。

就如那人了解柴诸一样,柴诸对自己那位养兄也有所了解。

那人倘若要动手,必然不肯沾半点儿腥味身上。

就如同之前黑云寨之事一般,要不是被提醒了,柴诸恐怕到死都以为只是个巧合。而且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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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定,即便自己这会儿回头去查,对方手里也绝对干干净净的,他找不到一点证据。

也正是因为仗着这份了解,在发现疑似对方留下记号、透出单独跟他谈谈的意思时,他才抛下霍言和郑叔,只身过去了。

一是不想因为自己带累两人,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有八成把握、这次孟午不会做什么。

那人真要动手,绝对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很有可能就是察觉了他发现了什么问题,找个理由来粉饰太平,所以他此次一行多半没什么危险。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做,提前跟信得过的伙计做了约定,到了时间他没回去,便将这消息传给当家的。

倒也不是真让姨母给他收拾残局,只不过是作给孟午看的警告罢了。

想必,他那个谨慎的养兄绝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

柴诸觉得自己计划的一切都好,但是奈何对方不按常理来。

他是直接在半路上被敲的闷棍,他当时只后脑一疼、眼前一黑,满心满眼就是一个想法

完了。

孟午这回是真打算撕破脸。

被敲晕之后,柴诸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睁眼的机会。毕竟对方都不管不顾,甚至都不在意留下痕迹了,要再不心狠手辣解决个干脆,那实在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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