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梳洗毕,舒望已经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景阳缓缓走到桌边,裙摆似风过微动,步步生莲。她在宫中向来不守这些规矩,自小习得的礼仪用在此刻,却是在故意撩人心弦了。
“这么快就做好了?”景阳坐在雕花椅上,慵懒得撑着下巴,眼里嘴角都是笑意,笑容里透着几分不正经。
舒望将包袱解下来放于红木桌上,十个小人同等高低,仪态神情各不相同,每个小人眉目之间的傲气却是如出一辙。景阳一眼扫过去,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这小人身上隐隐透露出些许蛮横,心情变得郁卒,在眼前这个人心里,自己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形象?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景阳第二次问,确是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得放下身段纠缠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她堂堂公主,富贵权势在手,想要什么都是人巴心巴肝得呈上来,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帮他逃命,第二次她花钱买他的木刻,却从头到尾没拿正眼看过她一眼。
不说身份,光是论容貌,景阳就没被人这么忽视过。
舒望固执地低着头不看她,摆明了不想回答。
好得很!景阳就不信治不了他。
“不说?那这银子我便不给了。”只有紫苏等熟悉景阳的人知道,公主这是动怒了。
舒望脸上泛起薄怒,他默不作声地将木刻装回包袱,熟练地栓上绳结,转身的同时,景阳出声轻斥:“站住!”他脚步不停,景阳不顾礼仪冲到门口拦下了他。
“你到底想怎样?”舒望彻底怒了,扬起脸直视景阳,眼里都是星星怒火。
景阳丝毫不畏惧他的怒气,又上前一步贴靠他,舒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你的东西不想要了吗?”她的指尖多了一枚打了穗子的玉佩,景阳早前跟进宫演出的杂耍师傅学过一招顺手牵羊,这枚玉佩便是景阳靠近舒望的时候,偷偷摸来的。
“还给我!”舒望眼底已经汇聚起一层薄霜,反手想要夺回来,景阳却快一步将玉佩塞进了腰带,微微挑眉,神色娇媚,“来拿呀!”
舒望紧吸了口气,握了握拳,复又松开,冷静下来,问道:“你想要什么?”
景阳又靠近一步,贴进他的耳垂轻轻吐气,“今晚子时,还是在这里,我告诉你啊!”。说完笑着朝舒望眨了眨眼,侧身退开把路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