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摇了摇头,“还不饿”。
“我刚刚从刑部回来。”他说完这一句便也不再说了,景阳望着屋外连绵不绝的细雨,道:“你都知道了。”
“嗯”,舒望极不适应她这般安静,他知道萧行言对于景阳来说意义非凡,却不想已经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她眼里终于重新燃起微小的期盼,舒望被她看得一阵难受,但也知道现下并非吃味的时候。
“可以,陛下下了御旨,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
景阳点点头,转进屋里翻出了一套外出的常服换上,又唤来婢女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与舒望错身而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她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疑惑抬眼,舒望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道难言的怒气被他生生压下,“我跟你一起去。”
换做是往常的景阳,定然已经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而这一刻,她一颗心全系在牢里的行言身上,把舒望忽略了个彻底。
封闭的死牢幽暗潮湿,景阳脚底仿佛灌了铅,她走得很慢,从死牢大门到关押行言的刑室之间的距离,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行言死气沉沉的靠在角落,一只老鼠从他脚边窜过他也浑然未觉。
“行言”,景阳低声唤他,他一头青丝披散在脸颊两边,遮盖了全部的表情,风度绝佳的前太傅公子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萧行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之间毫无焦距,景阳心头绞痛,两手紧握住木栅栏,好像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
“我知道最近几起杀害大臣亲眷的案子你都已经全部认下,当初又为何独独放过了我?”
萧行言侧过头,凄凉的笑了,“五年前既知希望渺茫,为何不惜惹怒你皇兄也要保我一命?”
景阳眼中盈满泪意,她希望她能好好活着,他又何尝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好好活着,五年前萧太傅不抗不辩,自戕于家中,只留下一封血书,也只是希望能够护你一命。”
乍听到父亲的名讳,想起他待人亲切和善,总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萧行言沉寂良久嘴边终于扯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