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应该在长安的公主府里舒舒服服地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是因为他家在陈郡,才会这样一路跟着他奔波而来,让从来没有远行过的她吃尽了苦头。
甚至路上还可以照自己的心意用东西,到了他家宅子里,竟然不行了?不光要见他的族人,还要去祠堂里跪拜。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的。
假夫妻,不是吗?
谢霁清垂下眼睛,然后听见她说。
“没关系,我是愿意的。”
话说出口就本能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可是意思是没错,她确实是愿意在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投桃报李的。
可是就这么一句话,就让谢霁清整个心都要飘起,猛然间抬眼看过去,身边的她还是那个轻松的语气:“反正只是记个名字而已。”
后面是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满眼只能看见眼前人的言笑晏晏,这温柔的话也是对着他说的,只想把这一瞬间牢牢印在心里,或许这就是他往后的救命良药。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终究要放她走的话。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急切起来,再也按捺不住了,想躲开谢家,躲开所有的下人,躲开整个天地去和她单独相处一会。
于是谢霁清听见自己说:“这两日歇的好吗,我带你出去玩?”
第50章偷得一日闲
他慢慢靠近了。
李令薇莫名心虚不敢去看。这个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看起来波澜不惊,却好像在心底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透出来的温度把近旁的她自己的脸,和脖颈,也都微微烧红,看起来像是一朵透粉的无暇花瓣。
她有些慌了,再去寻身边的侍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竟然只剩下他们二人。
想躲,又觉得无处可躲。
心砰砰直跳,说不出是为什么,混杂着紧张和一丝丝的期待——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忍不住看过去,只见他弯腰下去,轻轻捡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地上的衣裳系带,玉指修长直递到她手边。
“这两日歇的好吗,我带你出去玩?”
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像咒语一样蛊惑着她。李令薇伸手去接系带,他却不松手了,仍旧在手上摩挲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去没有人的地方。”
谢霁清盯着她,唇边忽然绽出一个令满室生辉的笑容来:“信我吗?”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阳光从背后照在身上,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茸边,比她高出一截,宽阔的肩膀也是她曾经感受过的不是吗,更有一路上处处细心的照料。
应该相信他的。
所以尽管心里有些颤抖,她也清晰地说了:
“我信你。”
在接下来的两天,他们换上最普通不过的外袍,把下人留在家里,每天都悄悄跑出去玩。谢霁清带她去过了一条半是结冰半是潺潺的小溪,四野无人,她尽可以抛掉那些仪态,在溪边撩水玩,她新奇极了,连裙摆打湿了也没有发觉,还是谢霁清征得了她的同意,蹲下来帮她拧干的。
手也被冰到发红了也不在意,还是他看到了来问:
“要暖一暖手才好,不然会生冻疮。”
说罢以后十分自然地,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胸膛。
冬日里穿的厚实,里面还有衣服并不会直接肌肤相亲,饶是这样,李令薇仍然有些脸红,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脑子里忽然想到的,是他在书房的时候,被自己忽然闯入,看见的那一片胸口。
很有用,手马上就热起来了。
连他的心跳也顺着自己的手传到了耳边,逐渐变成和自己一样的节奏在跳动。
李令薇很快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小声说:
“已经不冷了。”
侧过脸去,假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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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发生。
于是谢家开祠堂的这一日,谢霁清和他的妻子乐安公主李令薇,双双缺席。
谢元理气到头都昏了:“这个混账去哪了!”
早就告诉过他时辰,这就是故意不来了!公主的下人轮不到他插手去问,只把谢家自己的奴婢喊过来问,大少爷去了哪里。
内院的奴婢纷纷摇头说不知道,最后还是门上的人回禀,说是大少爷这两日都带着公主出门,什么人也不带,他们也不知道二人行踪。
祠堂已经开了,自然不能就这样白白再关上,族长找谢元理商议过,照旧把李令薇的名字写了上去,谢元理只好亲自跪拜祖先,替这个逆子和儿媳祭扫。
而在一大片平整宽阔的田地边,李令薇玩得很开心。
“你小时候在陈郡,就是在这些地方玩的吗?”
她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