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这平日里极好说话的青年此时必定该服软了,却只得到一声轻蔑冷笑。
邵云朗道:论资历,我确实不如李叔。能在这秋水关内驻扎十余年,而未立寸功,也是难得的人才了。
竖子尔敢!李将军暴怒的抽出半截刀,你软禁统帅,这是要造反!
旁边一道沉缓温润的嗓音插进来:帅令在此,便如统帅亲至,李将军,你对统帅拔刀相向,才是要造反吧?
李将军斜了顾远筝一眼,哼笑道:你俩是什么关系?整个秋水关还有不知道的?一个被人干的泽兑,也想在老子头上撒野,还是他娘的张开腿老实给人上吧!
李童!你他娘的嘴放干净点!韦鞠坐不住了,跳起来骂道:就事论事!你扯那些私事作甚?!布防无误执行便是,这计划是小五一个毛孩子能做出来的?必然是统帅早有准备!
汤将军也劝道:哎呦!老李你消消气!
他去按李童的刀柄,却被李童搡了个屁股墩儿,哎呦大叫一声,也跟着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棒槌!
一片混乱中,那身着甲胄,年轻俊美的将军轻轻的笑了。
这档口一般人早就自乱阵脚了,邵云朗却还能笑出声,一时众人停了争执,纷纷扭头看他。
邵云朗轻笑着颔首道:是啊,我和顾远,一个被窝的关系。
他眉目间尽是坦荡,反倒显得满口脏话的李童十分上不得台面了。
李童咬牙道:你
正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邵云朗浅笑吟吟,眉目舒朗:李将军疯言疯语的,怕是饿晕了头,便卸了职务由顾远接任吧。
云五!李童目眦欲裂,抽刀便劈向邵云朗,我杀了你!!
刀刃至青年额前一寸处,便被斜刺里另一把刀斜架住,顾远筝那副美人灯似的皮相,手劲儿却大得怕人,只单手握刀,便格住了李童。
白檀冷香如凛冽寒风般肆意蔓延开,瞬间席卷了整个议事厅,强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迫向李童,就连一旁坐着的韦鞠都是呼吸艰涩,汤将军更是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身处风暴中心的李童只觉得避无可避,天乾信引中天生的等级差距在这一刻让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
有的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注定会俯视这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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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二合一)
谁也没想到,邵云朗真的敢杀了李童。
但这一招杀鸡儆猴颇有成效,多少准备看好戏的人都悄然收回了心思,安分下来。秋水关内的布防得以有序进行。
而邵云朗却深知如今情况并不乐观,若在平时,他绝不会只防御而不主动出击,但如今粮草不足,士气低靡,守城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若粮食还不到
一个微凉的吻,落在他眉心。
邵云朗抬眸,看着一身寒气的顾远筝,站起身道:顾将军回来啦,我伺候顾将军卸甲。
顾远筝也未推脱,抬着胳膊任由邵云朗解开甲胄系带,轻甲也有几十斤,卸下后便脱了一身负累,顾远筝活动着肩膀道:我想办法联系我的人,将秋水关如今的困境通报给我爹。
邵云朗手一顿,叹了口气,还是你爹靠谱,不过你当初和我私奔,你爹不是说从此你和顾家再无瓜葛了?
而且顾远筝虽看着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实际上却生了一身倔强的傲骨,若不是这次情况过于紧急,他不会向他爹低头。
就像个灰头土脸,回家认怂的小孩。
他不会不管我的。顾远筝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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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想起什么,眸光温和,唇角甚至带出了一点笑意:我爹他是个很好的父亲。
诚然,天下大多数父亲都是很好的父亲。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两人便熄了灯并肩躺在了床上。
这两年他俩皆是身量渐长,初时还能睡两个人的床早就挤得不行,总是容易蹭出火来就不说什么了,不能好好休息实在是应付不了第二天的训练。
所以顾远筝在自己的床边放了两把椅子,上面架了个门板,这样床就加宽了,他让邵云朗睡里侧,自己则睡在衔接处。
他们大约只能睡两个时辰,也没那个风花雪月的心思去做什么,只相拥着接了个吻,然后便抱着对方入眠。
实在太累了。
邵云朗睡着前脑子里还在复盘布防图,想起顾远筝向他爹服软,不由得感叹一句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还是要尽早在雍京培植自己的势力。
天将晓时,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便是在城墙上轮值的士兵也容易困顿打盹,扶着长枪眯上那么一会儿,又会因为站不稳而惊醒。
半睡半醒间,新兵闻到了一股肉的焦味。
这简直比朔方原上的寒风更能让人精神一振,他睁开眼,目光梭巡着扫过积雪融化后半青的草原,口中喃喃道:我好像是闻到肉味儿了。
巡营的人恰好路过,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哪来的肉味?饿傻了吧你
然而他话音刚落,远远的,他便看见一点明灭的火光,自黑暗的视线尽头摇曳着靠近。
那是什么东西?新兵诧异的瞪大眼睛。
巡营的人极目远眺,片刻后瞳孔骤然缩紧,他吞了口口水,颤声道:好好像是人
是一个绑在攻城车上的大昭百姓,为什么知道他是大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