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蓁,”很是嫌弃的语气,“你头发好几天没洗,臭烘烘的。”
什么!
她戴上他的戒指才多久,这家伙就原形毕露了,看来,这几天的低声下气都是装出来的。
吹胡子瞪眼的,还没等她表达不满意,身体就被他捞到怀里,表达不满的话来到喉咙处却因他的那句“我给你洗头”而烟消云散。
想必,很久很久以后,林馥蓁永远也忘不了的事情又多出一桩。
二十岁这年,连嘉澍用矿泉水给林馥蓁洗头。
问为什么用矿泉水洗头呢?
那是因为停水了。
问那得需要多少瓶矿泉水才能把她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的?
“不知道,矿泉水都是嘉澍弄来的。”
是靠出卖色相换来的。
一家家敲开附近邻居的门“女士,我家忽然停水了,我能不能从您这里借点水用。”“我家也停水了,只有矿泉水。”“能把你们家的矿泉水都借我吧。”“可以。”那男孩漂亮得让人无法抗拒,等他搬光家里的矿泉水时——
“要这么多矿泉水做什么?”“给我未婚妻洗头,她的头臭得可以熏死苍蝇。”
未婚妻?嘴角都要抿不住了。
“林馥蓁。”头顶传来一声叱喝,“坐好,头不要到处乱扭,都不知道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做什么?”
看看,就帮她洗一次头就发了一箩筐的牢骚。
“林馥蓁!”
是是是,屁股紧贴在板凳上,头向大大木桶伸,凉凉的水倒在她的头发上,有点舒服呢,抹在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也很香,夜风也温柔。
悄悄地,悄悄地移动头颅,去看星星。
“林馥蓁!你小时候肯定是多动儿。”
混蛋,手盛了一窝水朝连嘉澍泼去。
此举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头洗了一半,水没了。
顶着一头泡沫,跟在连嘉澍身后,去敲开一家家邻居的门。
“女士,我家忽然停水了,我能不能从您这里借点水用。”
林馥蓁二十岁这年,连嘉澍用矿泉水给她洗头。
也不知道以后在回忆起这一刻时,是甜蜜还是忧伤。
妈妈扔掉书房的那张椅子,那是林默送她的椅子,妈妈包里长期放着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一种可以快速起到消灭疼痛的药。
夜已经很深很深,林馥蓁一边触摸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棱角,一边侧耳倾听,连嘉澍就客厅沙发上。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开门声响起,林馥蓁闭上眼睛。
单人床上多了一人,他身体贴着她后背。
纹丝不动着,他同样也是。
许久——
贴在她后背的人小心翼翼叫了声小画眉。
这声小画眉让林馥蓁眨了几下眼睛,眼睫毛湿润。
“小画眉,我知道你没睡。”
一点点地,她翻过身,一点点往着那个怀抱窝去,垂着眼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触弄他睡衣衣扣。
“小画眉。”
轻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