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连嘉澍一点也不想去回答这个光是想象就足够倒胃口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不能回去。
庆幸的是,他后天就结束假期,只要他找一个地方呆上一天。
在这一天时间里,相信连氏公关部已经想到应对的法子,股东投资商们已经尝到连氏实业改革后所带来的甜头,他们会把那场宣告破局的婚礼当成娱乐新闻来看。
目前,最要紧的是:他得找到一个能呆上二十四小时的场所。
这些场所中不包含他平常会去的地方,要知道,酒店会所餐厅服务人员们兜里至少有三张狗仔们的联系电话。
夜幕降临,连嘉澍往最热闹的区域,这里人挤人,只要他一直低着头就很难被发现。
这个区域连接数个车站入口,连嘉澍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答应一名车站卖艺人会带上家里最好的红酒去看他,当时他没承诺任何时间点。
也许现在是兑现承诺的好时机,车站的卖艺人们远比公共场合的服务人员可爱多了。
连嘉澍顺利找到那位卖艺人,那位并没有因他没带上红酒而发任何牢骚,比起去年这位日子似乎好过了一些,上个月补了门牙,现在他不需要住地下室宾馆或者在街头凑合过上一夜,他在附近和朋友合租了房子。
租房里,那位拿出他珍藏的酒,打开酒瓶盖,找出最大号杯子,把一大杯酒放在连嘉澍面前。
连嘉澍无法确认酒杯有没有经过消毒处理,又不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没去接酒杯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在那个时刻,通过透明玻璃杯呈现出的酒精气泡似乎在对他做出某种暗示,那种暗示有点像传说中的一醉解千愁。
的确,林馥蓁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他。
林馥蓁……
看了一眼窗外,此时此刻,想必林馥蓁已经在意大利了,想必,林馥蓁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他正呆在一个流浪汉家里,他坐的椅子一看要么就是从二手店买到的,要么就是某户人家丢弃在门口的。
小画眉……
小画眉是一种飞鸟。
打住,打住,他才刚刚说要去适应没有林馥蓁的生活。
隔着玻璃杯,酒精缔造出来的气泡正往杯底沉淀。
“我保证,这杯酒喝完,你心情会好过一点。”卖艺人如是说。
停在半空中的手垂落到膝盖处,敛眉,他脸上写着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吗?这家伙一定知道了那场婚礼的事情,然后根据那场婚礼推测出他现在心情不好。
不,这位思路往着相反的方向了。
要是那场婚礼没破局,他这个时候的心情就是很不好了。
让一醉解千愁这种怪念头见鬼去吧。
连嘉澍刚想拒绝。
那个家伙对他说出以下这样一句话:
“我在地铁站看到不少失恋的年轻人,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和这些失恋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失恋?
多么奇异的词汇。
失恋?
他看起来像一个失恋的人?
他不曾和谁恋爱过,哪来的失恋?!
这个比喻简直荒唐绝顶,他身上到底是那点表现得像一名失恋者?!
更加荒唐的是——
“你看起来比那些失恋的年轻人症状更加严重!”
那位又发表了以上的奇思妙想。
艹!艹艹!
接过酒杯,连嘉澍以为自己会把酒杯摔在地上,以这种方式来驳斥这个连家具都是捡来的流浪汉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