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蓁现在日子不好过是光用脚趾头就可以猜出的事情。
说好听一点兰秀锦被冻结资产限制出境,说难听一点是兰秀锦现在失去人身自由,冲着兰秀锦在国外的人脉,想必一日三餐都是有人“代劳”。
现在,林馥蓁还是刺伤外交官的重要嫌疑犯。
日子应该很难过吧,所以呢,她就想到了她的前未婚夫。
瞬间,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声音一消而散。
他到底要不要看呢?换言之,他到底要不要伸出援手呢,如果林馥蓁表现足够可爱的话……应该会,毕竟林馥蓁身材不错。
连嘉澍笑开。
接上U盘,第一时间,大片黑沉沉的海映在三十二寸液晶显示屏上,海滩半月牙形状,不断涌向沙滩上的海浪昭示着海风很大,海风至少在十极以上。
画面质量差,镜头不时间摇晃着,这应该是一段从监控录像剪辑下来的镜头。
月牙形状的海滩空无一人,静止的镜头达到将近三分钟时间,这就是林馥蓁想给他看的?
潮涨,风越来越大,画面晃动也越来越厉害,这让连嘉澍觉得头疼,他办公了将近一百五十分钟。
但这林馥蓁哭哭啼啼让爷爷记得给他的,只能强打精神。
监控录像上周遭若干建筑看着有点眼熟,经过辨认,连嘉澍认出这片海滩为摩纳哥皇室私人码头附近。
逐渐,连嘉澍被远处海岸线一个白点所吸引,那个白点从画面一打开就有了,初看还以为是死鱼尸体,在前四分钟里一直直挺挺躺着。
第五分钟,它开始动了。
第八分钟,它甚至于站了起来。
不,不,已经不是“它”了,该用她/他来形容,分明,那是一个人。
这样黑沉沉的夜,出现在海岸线的有百分之八十为偷渡客,每年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更为美好的生活,仗着有极好的水性不惜以身犯险。
真傻,也不挑个日子,十极海风,稍一不留神就葬身海底成为鱼群的美食。
看着那小白点在海滩上跌跌撞撞走着,连嘉澍横抱胳膊,耸肩。
小白点往着摄像镜头靠近,十极海风让他/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那阵风吹来监控录像在剧烈摇晃着,比监控录像摇晃得更为厉害的是那小白点。
在风里,那一抹小白点在艰难往着海岸靠近着,靠近,逐渐靠近。
逐渐地,那抹小白点变得清晰了起来,身影单薄,再往前靠近一点,垂落在胸前处一缕长发露了出来。
偷渡客为长发的年轻女人。
长发年轻女人即使走路摇摇晃晃,但有几个特征让连嘉澍觉得眼熟,十分的眼熟,眼熟到足以让他心惊肉跳,背部离开办公桌,身体往前倾斜——
“咚!”的一声,心上某个方位忽然间似乎被狠踩一脚。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是林馥蓁。
林馥蓁是谁,林馥蓁是小公主般的人物。
不,不对,林馥蓁现在不是小公主了,林馥蓁现在比较倒霉。
也许……
也许林馥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然后把朵拉日记连同U盘送到爷爷的手里。
眼睛直勾勾看着画面。
目光往着左上角。
切——
左上角显示的监控日期时间让连嘉澍心里大大松下一口气,这是发生在去年十二月的事情。
去年十二月林馥蓁还是小公主。
那只是身形有点像林馥蓁的偷渡客而已。
心头一片坦荡,眉头松开,目光恢复到之前的漫不经心。
那个单薄身影又靠近了一点点,穿着连帽外套,外套帽子被拉到头上,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