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是西班牙语。
这是基本语言,会一两句也不奇怪。
胡安做出回见的手势,脚往后迈出一步又收回,眼睛在眼前两张脸之间转换,最后,落在柯鈤脸上:“柯,她看起来有点面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不,先生,我可以确定,我从来就没见过你。”发音很地道,还是西班牙语。
胡安尴尬地触了触头发:“抱歉,女士我刚刚……”
话被温柔的嗓音打断:“先生您要是愿意把你花在聊天上的时间用在上健身房,相信您也能得到很多年轻女孩的投怀送抱。”
胡安走了,离开前一再承诺如果时间允许会去参加他的婚礼。
四十一天后,阿尔卑斯山脚下,会有一场婚礼举行,那场婚礼的新郎名字叫做柯鈤,新娘的名字……
新娘的名字就叫做薇薇安吧。
现在,薇薇安就在他怀里。
他们站立的咖啡馆大门紧闭,一整条街空荡荡,姗姗来迟的秋日落在他们的脚边,正是拥抱的好时光。
提前拿到的薪金叫做预支薪金,不知道赶在婚礼前的旅行能不能叫做预支新婚旅行。
事情是这样的:婚礼后第二天,他就得工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时间,算来算去,也就婚礼前两个月可以抽出时间来。
于是,十二天前,他们以猜英文字母的方式定下行程,匈牙利的布达佩斯是第一站,西班牙的布尼奥尔镇是最后一站。
完成预支新婚旅行后,他们还得去南法走一趟。
这一趟柯鈤有两个行程:一个行程和工作有关;另一个行程性属私人性质。
这趟旅行所有路线车票酒店都是由准新娘一手包办,车票是打折的,酒店也是打折的,除非酒店有活动赠送免费早餐,不然一律到外面吃。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未来妻子人选是精打细算的好女人。
好女人?这个称谓听着很奇怪。
不过,把“好女人”换成“好姑娘”之后,似乎顺耳多了。
柯鈤总觉得,怀里的女孩似乎一直停留在某个阶段。
那个晚上,一场夜雨过后,回到家,刚拿出钥匙就看到她卷缩在他家门口的花柏球下,弯下腰,赫然发现她浑身湿漉漉,一个劲儿的在发着抖。
轻声叫唤了一句。
她抬头。
那一个瞬间,平日里总是表现得就像一只刺猬的人,似乎在人们不知道的时间里失去了那件赖以生存的外衣。
屋檐下,雨滴落个不停,他弄不清挂在她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雨点打在水泥地里的水花溅落在她裙摆上,一缕裙摆延伸到他的脚下。
伞往一边一丢,手往前,双手在半空中做出拥抱的姿势。
等意识过来,她已经在他的怀里了,低头看了她一眼,鼻尖小小的,脸小小的,手也是小小的。
从此以后,她就似乎没长大过。
即使,出现在雨夜里的那只小刺猬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岁。
嗯,也不是说没长大过,明明这几年来她的体重都在飙升,上次,试婚纱时……
“我!要!减肥!!”呱呱怪叫的声音似乎穿透了时空。
这句“我要减肥”贯穿整个旅途,餐厅菜单呈出来,拿出手机,一本正经计算起每一样食物的热量。
掂了掂怀里的人,其实这样刚刚好,抱起来刚刚好。
落在地面上的日光一点点爬上他们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