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调笑使闻琦年更加怏怏不乐,径直走到一旁开始蹲马步,目不斜视。
终于,江师傅端着杯热茶从屋里出来了。二人行礼后,他只轻轻一点头,便让奚咏开始操练。
随后走到闻琦年身边转了几圈,苛刻地将她下盘压得更低,手肘提高寸余。
片刻,闻琦年的汗水就淌到了鬓边。
还是赶紧死吧,她叫苦不迭,默默想着。
一转念,这种想法是不是未免太过懒散娇气了?
感受着江师傅似曾相识的严苛,她忽然记起一句听到过的话,刻在灵魂深处中的话。
妈妈说:“你这个废物。”
闻琦年瞳孔一缩。
有了这个念头,虽已憋红了脸,她仍旧深吸了口气,抿紧嘴,继续支撑着自己,并不希望被人小瞧。
江师傅面上便带了些满意的神色。
日常训练结束后,他叫住小女孩,回屋拿出了个小小的木人桩,动手将它扎在了地上。
“闻琦年,你过来。”
闻琦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站定在木人桩跟前,一看,只够得着它的肩部。
江师傅指着木人桩,淡淡说道:“从今天开始,做完那几样基本功,你就来这儿学习如何击打。”
大汗淋漓的奚咏在原地瞧着,心里知道那个木人桩是江师傅亲手做的。
看来式玉已经受了师傅认可。他便浅浅微笑起来。
另一边,闻琦年想了想,伸掌用力地切向木人桩,立时哎哟一声,面部扭曲,缩回自己的小手。
小女孩呲牙咧嘴,而江师傅不为所动:“明日起,我会教你拳脚动作,但你刚才的力气太小,必须再狠力数倍。”
闻言,她双眼一黑。
日复一日,崭新的木人桩在小女娃的刻苦练习中渐渐变得饱经沧桑。
而那双伸向桩子的白嫩小手也在发生着变化,拥有了些许少女柔荑的模样,只不过比别人的手多了些伤痕和老茧。
日头高升,院子里飒飒作响,引得雀鸟纷飞,碧草折腰。
随着一个潇洒的绞剑,奚咏立定,完成了今日的训练。他清润的脸上有些湿意,铮地一声,收了银剑,玄色箭袖飞舞。
十四岁的奚咏早已不再有软乎乎的脸颊肉,而是有着隐约可见的流畅轮廓。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只有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眼眸未变。立在院中,身姿挺拔,如同芝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