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一些轻松的喜剧类。顾长浥笑了笑,有时候还看自然纪录片。
姜颂点点头,那倒是有助于放松心情。
一段抒情的音乐结束,电影开始了。
姜颂从玻璃碗里一粒一粒地抓爆米花,弄得满屋子都是奶香。
电影前面很通俗。
一个背井离乡的富家子弟被父亲发配到荒无人烟的农场里历练。
养尊处优惯了,主人公受不了玉米饭和硬床板,尤其受不了农场里粗俗下等的守门人。
这守门人挺帅的啊,姜颂怕顾长浥在放映间里不舒服,跟他没话找话,年纪轻轻,皮肤晒得也很健康。
你喜欢深颜色的皮肤?顾长浥扭头看他,脸上被幕布返回来的光照亮了一半。
无所谓吧,姜颂只是随口一说,没考虑过这些,健康自然就好。
进度条过半,富家子对守门人的态度越来越厌弃,把自己对生活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
守门人看上去只是无限度地容忍他。
姜颂微微挑着眉,这电影,是看主角欺负人的吗?
后来富家子的父亲病重,从家里发来了希望他早日回家的消息。
这也就意味着他从此要回归钟鸣鼎食的贵族生活,再也不用回到这个破烂的农场。
两位主角坐在饭桌上不说话,气氛很压抑。
好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姜颂开始觉出来这电影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了。
前面那些剧情也逐渐有了解释,就好像本来是男女爱情故事里的桥段发生在了男人和男人之间。
他没再说话,抱着那只半空的爆米花碗。
富家子说他要走了,守门人就走到他身边,俯身抬起他的下巴。
两个人就这么接吻了。
姜颂看见眼泪从富家子的眼角落下来。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
富家子在恳求守门人跟他走,跟他回应有尽有的繁华都市。
虽然他也知道那是幼稚且徒劳。
他是享受着社会最先进文明也承受着最多注视的上层,而守门人生在农场最终也只会死在农场。
他刚想问问顾长浥为什么要看这么幼稚的电影,就看见富家子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其实前面也有一些差不多的镜头,但是姜颂也只觉得他们是脱了衣服睡在一起,没有多想。
守门人把他敞开的领口拢好,扣子重新扣上。
富家子又解开。
扣了又解,两个人在沉默中不断较劲。
最后富家子把领口一拉,那些包着金托的珍珠扣子就叮当全崩到了地上。
他就那么衣衫不整地仰着头,和守门人拥吻。
姜颂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是听老田骂赫一岚时候的那种感觉差不多,在心里波涛暗涌,脸面上烫得要泛红。
守门人把富家子按在墙上。
两个人的肤色糅合在一起,好像牛奶浇进了热巧克力。
姜颂的眼睛瞪大了。
听说是一回事儿,看见和听见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巧克力消融在鼓绷绷的牛奶里。
富家子还在骂守门人,但是那声音断断续续,听着又疼又快活。
他见过顾长浥的,比那位健硕的巧克力还夸张。
这守门人要是换成顾长浥去演,他简直要担心富家子的安危。
姜颂不动声色地把盘着的腿屈起来,从旁边拿了一个抱枕抱住。
顾长浥的侧脸看不出什么起伏,似乎也只是在认真看电影。
最后富家子乘上了北上的马车。
两个人的故事简单开始,无疾而终。
片尾曲响起来,黑白的字幕在荧幕上滚动着。
房间的光线更暗了。
开灯吗?顾长浥似乎只是看了一部最普通不过的电影,语气没有任何异常。
不用咳,姜颂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先出去吧,我把这收拾一下。
顾长浥笑着看看地毯上,把姜颂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姜颂看见他喉结的滚动,下意识地跟着咽了一口口水,可能坐久了,我腿有点麻,缓一下。
顾长浥脸上的笑一下就变成了紧张,麻?不舒服吗?
姜颂怕他又要抱自己,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不要紧。
一被顾长浥攥住脚踝,他立刻下意识地往回缩。
怀里的抱枕顶在了腿中间,姜颂控制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气。
顾长浥偏着头打量了他一下,要拿他手里的抱枕。
姜颂不给,我冷。
顾长浥拿了一条绒毯把他裹好,还是不由分说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
虽然是被抱着,但有个好处就是绒毯可以替他掩饰。
姜颂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到顾长浥的手伸到了毯子下面。
顾长浥!姜颂像是出了水面的鱼一样挣动起来,你松开!
嘘顾长浥拢着他,半是禁锢半是安抚,这不丢人,这很正常。
姜颂以为他没看出来,现在整张脸都红透了,又气又窘迫。
顾长浥轻轻给他揉着后腰,没关系,你放松一点儿。
我真想揍你。姜颂快给他气疯了,但是他和顾长浥的力量本就悬殊,何况他腿还没好,根本挣不开。
这又不是第一次。顾长浥的声音依旧从容,我能为你做的事情里,这只是很小的一件。
姜颂被他揉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控制不住地伸手按毯子,我,我自己
嘘,放松一点儿。顾长浥轻轻吻他的后颈。
姜颂太瘦太白。
他后颈正中有一处骨节的凸起,现在黏了一层薄汗,随着他身体的颤动微微闪烁着细碎的光。
像是欧珀石的千回百转。
不姜颂用残存的理智激励抗拒。
顾长浥是他一手养大的。
自己要对他做了那种事,实在是太畜/牲。
他是叔叔,他不能也不应该。
何况他早跟顾长浥说了自己没有可能许诺他的未来。
姜颂不能做没有立场的守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