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这里吗?帝都下达上谕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了。”千灵机芯不解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你不是帝都官员比不了解,紫元王朝的行政效率那叫一个慢!处处掣肘,处处阻挠,如果遇到几个宫廷之间、几大门阀之间的利益矛盾的话,那便是拖上个一年半载的御令都下达不了,”红棉沁血忧心忡忡的说道,“现在你告诉我我刚刚离开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原本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帝都会下达御令,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就在这个时候,范璧的一句话飘入的红棉沁血的耳中,随后便犹如炸雷一般在红棉沁血的脑袋里炸开了花。
“嘿嘿,之前便都怪那季无私老儿和他手下那般同样是如同茅坑里的石头般的家伙们实在太过于可恨,不知道断了我等多少的财路,搞的军爷我收些小外快都要藏着掖着的,现在好了,这老小子居然胆大包天去搞谋反,落得个夷灭九族的下场实属罪有应得!”
“你说什么?!”红棉沁血耳边一时轰隆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谋反”、“夷灭九族”等几个词汇在她的神识之中不断的萦绕,她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眼露赤红的盯着刚刚交谈的两个人,厉声喝问道,“说清楚,谁谋反了?谁被夷灭九族了?”
丝竹奏乐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注视这双目圆睁,怒视全场的红发女子,原本明亮温馨的烛火明灯似乎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变得昏暗而又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哟,瞧我这记性,倒还忘了这里边还有一个帝都五宫廷与都尉府联名通缉的要犯呢!”这时范璧用一种轻佻而又装作十分惊讶的语气说道,仿佛红棉沁血便是刚刚突然闯入他的视线中的小人物一般,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封由逸都郡文书官手抄的诏令副本,在红棉沁血眼前晃了晃,便展了开来,“这便是政、军、言、金、律五宫之主连同都尉府都主宫羽心联名签发的诏令,我便在此宣读一下,以免左丞相,啊不,是前左丞相大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到时候若是做了枉死之鬼,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便是将诏令一展,大声的宣读了起来。
听着范璧宣读这诏令之中的内容,红棉沁血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犀利了起来,其实这封诏令之中的大部分内容全部都是废话,除了显示下发诏令之人是如何的讲求冗词华丽结果到了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正的内容其实只有两点一、季无私谋反、挟持政王;二现在除了自己与玥璇玑之外,原先所有的律之宫的成员全部完蛋了,现在玥璇玑不知道因何原因得到了其他四王以及宫羽心的肯定,成为了代理律王,那么诏令之中的所谓“季无私逆党余孽”那便是自己左丞相红棉沁血而不做第二人想了。
“如何?前律左丞相?这封诏令的内容听清楚了吗?”范璧宣读完诏令之后,便趾高气昂的冲着红棉沁血叫道,“您是自己乖乖的束手就擒啊?还是等着我们动手呢?”
“呵呵,范璧,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面前任意放肆!又是谁给你的权利批捕于我!”红棉沁血上前一步,多年来的位临紫元王朝权利巅峰的上官威仪顿时彰显无余,纵使是愚昧狂妄的范璧也是为之一颤,被压逼的倒退数步,“一个小小的九品传令郎,竟然肆意压逼位阶高于自己的一镇之长,肆意收受贿赂,简直是无法无天!”
“呵呵,好一个红棉沁血,鸭子死了嘴还是硬!”范璧被红棉沁血突然冒出的官威吓了一跳,但他毕竟自恃自己有诏令在手,而红棉沁血已是戴罪之身,必然无法将自己如何,于是面露凶光厉声道,“带伙我将你擒下之后,大刑之下,看你还能不能保持着你刚刚的牙尖嘴利!云三、陆青云,还不动手!”
范璧话音落下,现场却是一片静默,不论是云三还是陆青云,亦或是排立于四周的云府家丁,全部都是安立原地,丝毫未动。
“云三!陆青云!你们傻了吗?”眼前的事情的演变进展完全出乎了范璧的预料之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坐在对面的云三和陆青云嚷道,“为何不听我的命令动手,难道你们也想谋反吗?”
“回上官的话,我们当然不敢谋反,我们也绝对会动手,”面对范璧气势汹汹的质问,陆青云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是在等,等药效发作的之后,在动手。”
“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毒药根本不起作用!”一听两人并不是要倒向红棉沁血一边,范璧心中稍安,随即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语调,“她喝下毒酒都多长时间了,要毒发早就一命呜呼了!”
“呵呵,上官误会了,我等并不是在等红棉沁血毒发,”陆青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或者说,并不是单单只等待红棉沁血毒发!”
“你······”范璧大惊失色,刚要喝问,却是登时感觉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顿时一阵腿软,跌倒在地。
这,酒中有毒?不可能!我熟识毒理,若是酒中有毒我便能轻易的查出!那么······
“别想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常年在外奔波的传令郎皆是熟识毒理之人,若是直接在酒中下毒你必定会察觉出来,”陆青云笑着说,“不过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人,一见到那夜明珠便是什么都抛诸脑后了,自然也是察觉不到那夜明珠有一股奇特的异香了,是不是啊,范大人?”
“你!”范璧蜷缩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挣扎,嘴中伴随着不断涌现而出的血沫的是已经为时太晚的威胁,“云三!陆青云!你们,你们敢杀我?你们不想要你们全家的性命了吗?”
“我们当然是想要我们以及我们全家的性命的,所以我们不敢杀你!”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云三已经提着一把四尺多长的锋利行刑专用砍刀来到了范璧的身边,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像红棉她们两人白日里见到的慈祥羸弱的老者模样,一直在众人面前驼着的背现在笔直笔直的挺立着,砍刀在他的手中得心应手的把玩着,一脸狰狞着笑看着躺在地上的范璧,“不过你是死在逆贼红棉沁血的手中的,死的及其凄惨!放心,我会向郡侯上疏褒奖你的无畏牺牲的!”
此时的范璧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云三拿着行刑刀向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的眼中已是早已不见了当初的桀骜狂妄,只有乞命的哀求。哀求?是的,他现在正在向眼前的这个自打见面起便没有将之放在眼中的瘦弱矮小的老人乞求生存的机会,但是很显然,这个老人是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的。
“范大人,该上路了,在路上好好的忏悔,忏悔你的愚蠢!”行刑快刀没有一丝犹疑,没有一丝阻碍的划过了范璧的劲部,他的头,随即离开了他的身体,紧接着鲜血从空缺的脖颈出喷涌了出来。
他的血,是黑色的,散发着油腻的恶臭。
将这一切看到眼中的千灵机芯转过头来问表情不是很好看的红棉沁血,“我说,红,你之前有注意到云镇长是如此凶悍的一个人吗?”
“没有,你呢?”红棉沁血反问道。
“我是机器人,虽然对于人类的心理变化所表现在人体外在的变化与反应能够很快的察觉到,但是本质的心理鉴别就不是我的强项了,需要被信息者自己去判断。”千灵机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了,你现在能动武了吗?”
“还需要一点时间,”红棉沁血说道,“能够帮我争取一下吗?”
“没有问题!”千灵机芯自信的说,“好了,恐怖而又善于伪装的老爷爷过来了!”
这时云三向着红棉沁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两位,不好意思,现在该送两位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