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清净,浅夕睡眼睁开一线想了想,又安然阖上。放在从前她必然是不放心的,如今不止她与洛氏已情同母女,秦修言和洛氏的嫌隙也烟消云散,实在没什么可教她顾虑的。
迷迷糊糊进入睡梦前的一瞬,那道纤柔娇弱的月白色身影从浅夕脑中闪过,粉莹的唇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前她根基未稳,能去灾避祸,足矣。而今,再若再敢有人在她这里装神弄鬼,休怪她不留情面,除恶务尽!
小院儿廊下,彩薇仍是放心不下,那日六小姐落水之事始终没个定论。三房对她们这些那日跟去的丫头,真的没有一点儿芥蒂?
听小姐的意思,盂兰节游御河,二房要分船而乘就是别有用心的。二房和三房毕竟连手多年,关系匪浅,二房会不会藉此在当中挑拨,借机又把脏水泼在大房身上。
第65章痴缠成空
酷暑已去,金风送爽,有人高枕无忧,有人心里的烦躁却与日俱增。
西大院儿雪月轩里,一大早,秦月曦仍歪在帐中,她已「生病」多日,避在房里不肯见人。
严氏无声从外头进来,屏退左右,秦月曦心灵福至一般猛地从帐中坐起:「母亲,可是王爷肯再见我?」
赤着玉足,连鞋袜也不及穿,冲到严氏面前。
严氏并不搭话,坐下饮一口茶润嗓,才幽幽道:「大房的大伯住回闲听苑去了。」
「哦,」稍稍消化了一下字面意思,秦月曦又跌足催道:「母亲你管大伯做什么,王爷到底还肯不肯见我,区大奶奶那边有信儿来么?」
「听说你大伯在处理一处私产,那么巧,刚好是四丫头长大的桑园子。」严氏看着茶盏里的水沫子,自言自语。
秦月曦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既是大房私产,大伯愿买便卖,难道还留给那丫头做嫁妆不成?」
抬了眼望住女儿,严氏神色冷冷:「桑园外一圈六七百亩田地也全被人买下了,卖田的农户说金主是秦家。」
秦月曦忍不住哂笑:「这是怎么说的,连地卖给了谁也弄不清楚么?大伯难道会闲极无聊,卖了山上的庄子,又买一圈儿田回来…难道大伯他…这不可能!!」
「母亲,是真的么,可打听实了?您倒是说话啊!」秦月曦想到什么,忽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