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她又支开旁人,守在你身边,等着你小产,好替你遮掩,其实她是提防母亲的人知道!而你却懵懂不知,以为是自己不检点失了孩子,怕父亲会晓得你用了助情之物,所以根本不敢声张。」
「接着,她又帮你找来周大夫,借大夫之口告诉你小产的真正原因,还有那个已经不可挽回的事实!还『好意』帮你分析,整个东大院儿里,只有谁,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你!」
血淋淋的真相,韩妙容眼中恐惧,浑身颤抖如筛。
浅夕却步步剖析:「一个不能为秦家开枝散叶、没有子嗣的妾是什么下场,夫君会不会从此恩宠不再?所以纵然你认定是母亲害你,你也不敢同她撕破脸。因为你怕她会知道你已小产且不能再生养的事,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让你在秦家再无立足之地!」
「那人摸透了你的心思,玩弄你于股掌,你还当她是恩主…」
「不要再说了!」韩妙容尖声嘶喊:「我从不曾害人,待她甚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因为她受她主人指使,要在这东大院儿里给母亲树个死敌,牵制母亲。而你是贵妾,入得了父亲的眼,所以够分量!」
「啊」韩妙容捂耳大哭。
浅夕默然无语,一任眼前的人哭号宣泄。
掩面痛哭,良久,韩妙容才稍稍平静,白苍苍的脸上是呆纳地惨笑:「四小姐,你这般七窍玲珑心,只怕早就猜到与大夫人为敌的是何人了吧。不过可惜的很,要让四小姐失望了,我根本不知道她们的打算。」
「至于四小姐说的『那人』,是从前给我梳头的孙嫂子,现在在针线房做管事。数天前,也是她来找我,告诉我夫人之所以重得老爷喜欢,皆是出自四小姐的襄助,让我去找你试一试。还说,大夫人就快倒台了,让我伺机再奋力一争。」
「就只有这些么?」浅夕皱眉。
「不然四小姐以为呢。」韩妙容眼神恍惚:「孙嫂子是外院的人,她怎会告诉我二夫人的计划。几年前,她也只是告诉我二夫人想争当家的位置,若是我想报复大夫人,正是时机。我听了当然高兴,想出许多办法旧事重提,与大夫人争吵添乱。」
浅夕想想也对,孙嫂子若是屁股明显歪在二房那边,韩妙容一定会警觉。正是孙嫂子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诸多考虑都从韩妙容的利益出发,韩妙容才一栽一个准。
蓦然转头,韩妙容忽然声音低哑:「言…老爷说,是非曲直会给我个公道,四小姐,真的可以么?」
浅夕明白,她是畏惧严氏,当即微笑摇头道:「委实不易,不过三姨娘要是肯与孙嫂子、周大夫对质,我和母亲都会尽力而为。」
「肯,有什么不肯。我横竖不过是枚棋子,若不是还有些用处,只怕当初我找到四小姐时,四小姐都未必肯多看我一眼吧。」淌了泪,韩妙容咯咯咯笑得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