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示意管妈妈,孙荷儿仰脸急道:「可是害姨娘的,真的不是大夫人!」
「那是谁?」管妈妈追问。
孙荷儿嚅嗫:「是当年奴婢怕东窗事发,为了不让姨娘声张,故意误导姨娘,让她以为是大夫人不喜她,更顾虑她贵妾的身份,所以想用药害她不孕。」
「姨娘信以为真,怕老太太、老爷知道她不能再为秦家开枝散叶,会赶她出门,这么多年都不敢吱声。」
「后来大老爷搬去南苑,姨娘反倒平了气,每日闭门种花养草,修养身心,规规矩矩。可前几日,老爷又搬回来了,还和大夫人和好如初。姨娘气不过,叫了奴婢去哭诉,直说不想看大夫人如此得意。」
「奴婢苦劝,姨娘也听不进去。但是奴婢万般没想到的是,姨娘居然这么快就…」
听孙荷儿东扯西扯,管妈妈直发急,截口追问谋害韩姨娘母子的人到底是谁!
眼神忽然空洞,孙荷儿木然摇晃着:「是奴婢。是奴婢在韩姨娘的熏香炉里搁了东西,害了姨娘的孩儿!」
沙哑的声音吐露真相。
窦老太太两眼眼睛紧眯,气得直冷笑,抿唇不语。
「老太太,奴婢自知罪无可恕,可奴婢也是被逼无奈的啊!」孙荷儿朝窦老太太跪行几步:「当年奴婢与姨娘交好,有一日梳头,姨娘说身子怠懒,奴婢瞧着姨娘两颊红绯倒像有喜,一问姨娘小日子,果然延后了。」
「奴婢高兴,悄悄去找周大夫,想请周大夫诊一诊,免得让姨娘空欢喜一场。」
「哪知周大夫拿了一粒香锭子给奴婢,让先拿回去点一晚上,若是姨娘睡得香,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周大夫在府上走动多年,奴婢虽然奇怪,却没有疑心,就拿去悄悄埋在香炉里。」
「谁知道那个天杀挨千刀的周茂仁,第二天才告诉奴婢,那香锭子是媚药,姨娘若是有孕,今日必然小产。奴婢匆匆赶去,果然被他说中,姨娘腹痛流血,才一个多月的胎没了。周茂仁还假意来应诊,说姨娘是血经不调,糊弄众人。对我却说,姨娘已然小产,往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奴婢气不过,哪里肯依,豁出去自己受罚,也要揪他来大夫人、老太太这里理论,问问他为何要做这等断子绝孙的昧心事。他却威胁奴婢,说他是替三夫人办事,若是奴婢敢说出去,教奴婢全家不得好死!」
「慢着!」窦老太太忽然听出端倪:「你,你再说一次,周茂仁是替谁办事?」
孙荷儿直着眼,毫不含糊:「是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