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温言询问,秦阆顿时语塞,他总不好说是四妹妹已一心属意永安侯吧!
结巴半晌,秦阆只得胡诌:「孩儿曾带着四妹妹去城外蹴鞠场看过一次蹴鞠,那日恰好永安侯也在。大约是一见倾心,这两月来,小侯爷言而不露,几次话里都是有心求娶之意,只是儿子一直未曾寻到合适机会与母亲细说。」
「永安侯?」秦修言低头想了半晌:「就是烈侯白濯的遗孤白毓么?」
「正是,」秦阆点头补充:「儿子事后旁敲侧击问过四妹妹,她对白小侯爷也是赞誉有加。」
洛氏闻言动容,当年她对秦修言的情愫,不也就是起于一面之缘么!又暗忖:这位小侯爷是名门之后,家中上无公婆需要孝敬,下无妯娌争斗。洛氏更觉满意!
「这位白小侯爷,可愿许你四妹妹为正妻?」
「那是自然。」秦阆大拍胸脯。
洛氏笑吟吟望了秦修言:「果然如此,倒真是良配!老爷还是速速把区大爷那里推了吧,时间长了传出去,谁还敢上门向咱们夕儿提亲。」
三人一径交谈,殊不知,区镇宏上门的事早已传到了严氏耳朵里。
听罢田妈妈回禀,纵然严氏早已对裕王之事不再热衷,此番还是气得羞恼难当,一股怒火噎在心里,几乎将五脏六腑焚了个干净。
偏此时,秦月曦又白着脸来寻母亲。
日前,秦月胧走时,因着心虚,在严氏面前说了秦月曦许多好话,又说妹妹正伤心欲绝,请母亲务必好生安抚。是以,严氏这几日来对秦月曦一直温言细语,体谅关怀。
进门红了眼圈,秦月曦鼓足勇气挨着母亲坐下,低声央求:「母亲,曦儿真的不想入宫,求母亲为曦儿告病,好不好?」
难得秦月曦这次大不同于从前的跋扈,不吵不闹,不发脾气,反而哭泣央告的时候居多。严氏和颜悦色,耐足了性子,轻抚秦月曦的鬓发安慰:「傻话,皇后的玉牌等同懿旨,岂能儿戏。当今皇上年纪尚不足三十,正是盛年,你若得宠,可是全天下女子都巴望、艳羡的事。」
说着让田妈妈拿来一只小匣,严氏从里头取出一轴小像,低声道:「这是你姐姐让你姐夫描的,就为了让你安心,竟冒这样大的干系。你若还是如此,岂非辜负你姐姐、姐夫一番心思?若当今圣上真已是鹤发鸡皮的老人,母亲和你姐姐都不会强求于你。」
画中的惠帝果然是龙颜俊雅,不怒自威,秦月曦只草草看了一眼,就瑟缩道:「母亲,如此夫君,便是放在寻常人家,也要妻妾相妒,斗个你死我活。若是曦儿果然入了宫,夹在皇后娘娘和娄贵妃之间,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曦儿怕…」
果真打了一个冷战,秦月曦头抽搐似得晃动,一双大眼黑白分明,里头都是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