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定在茶楼会面,是浅夕怕侯府里隔墙有耳。再者,她不想无端将白毓牵连进去。那些人连秦钦都敢杀,遑论已是遗孤的白毓。
包下三间茶室,红蒹乔装守在门口,浅夕端坐在当中的人字间里,望着窗外水云相接,秋寒肃杀。
无心赏景,双方一见面,便是开诚布公。
对于毓儿,浅夕自是无条件的信任,而韦天枫是父亲生前推崇之人,别的不说,忠诚与品行理当无需担心。
二人听罢浅夕所述,韦天枫这才知道,当日自己顺手救下的人竟是秦相的长孙;而白毓到底阅历稍浅,眼中各种惊疑闪烁,所问所思,都显出对秦钦之死以外的兴趣。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浅夕不知道弟弟到底在筹谋什么,想着问了也是徒劳,愈发心情沉重,强打了精神朝韦天枫请托:「韦侠士行走江湖,是义薄云天之人,我大哥声名在外,品性高洁。此番冒险查探郁山金矿之事,多半也是为我大燕国祚着想,想还富于民。」
「浅夕一介女子,不懂国家大事,只求为长兄报仇。还望韦侠士将当日救我大哥的情形,详实相告,以便我二哥寻找真凶!」
拳头大的狗头金,和画了符号的布片,就摆放在小几上,任由二人仔细查看。
韦天枫对于浅夕的坦诚十分意外,但是江湖人讲得便是义。今日这位秦家四小姐所言之事,其中许多信息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且秦钦确有清名在外,如此被害,任谁知道隐情,都不该隐瞒。
与白毓交换一个眼神,韦天枫抱拳一礼。
「四小姐虽为女子,却有男儿胸襟,对四小姐的机智,韦某更是佩服。可当初,韦某援手大公子时,大公子并不在郁山上,而是从郁山去往关内的山路上。且公子只是遭关外一伙蟊贼打劫,他们既没有伤公子性命,也没有纠缠不放着追杀。韦某行走江湖多年,是不是盗匪图财,还分辨得出。」
秦钦那般惨状,苦心孤诣掩饰行藏,徒步几月回京,竟不是为了躲避追杀?浅夕一愣。
第116章擒凶
韦天枫认真回忆道:「当时贼人已然抢走了公子的财物、包袱,只余一个书袋被公子抓在手中。是以,韦某一出手,那伙贼人便作鸟兽散。韦某还劝了公子,舍财免灾,莫要追究。」
「一般说来,盗匪但凡有所收获,就不会缠咬不放。韦某瞧着大公子像是个睿智豁达之人,才纵马离去!」
见韦天枫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浅夕垂眉细思,知他说的皆是实情。
若然秦钦真是被娄家人一路追杀,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回到秦府。看来秦钦取得证物离开郁山时,娄家人应该尚未察觉,后来也不知是如何知道了秦钦身份,便早早等在京城,只待秦钦自投罗网。
所以秦钦才会一路无事,但是回京不到五日,就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