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自己的身份么?也不知慕容琰听了会作何反应,会不会觉得她脑子烧坏掉了…往者已矣,五年前那份旧情意,只怕早已随风而逝,他不是还要纳自己为庶妃么…何苦横生枝节!
「殿下。」喉咙早已干哑,浅夕努力发出的声音,却低如猫儿哼哼。
慕容琰充耳不闻。
浅夕无奈,只得轻扯了他衣袖。
「晓得害怕,就不要赶着凑热闹。查凶办案自有廷尉署,何须你插手,便是担心,那晚才特意去叮嘱,你都只做耳旁风!」憋闷许久,慕容琰开口没一句好听的。
凑热闹?秦钦是她大哥,那样年纪轻轻、超然卓绝的人突遭横祸,她只是想早日找到真凶,怎么到了他这里,竟是闲极无聊凑热闹么?
浅夕气结,偏方才哭得厉害,又迎了风,此刻喉中干涩肿痛,出不得声儿。一扭头,见临窗小几上,锦绒套里温着一只八棱的甜瓜黑陶壶,当即抓起来朝嘴里兑了一口。
「唔!」
什么茶竟苦成这样?不仅没能润着嗓子,那股奇苦热辣,直从喉咙里扩散到鼻腔,连齿根都腥苦难当。
见她蹙了眉,小脸皱巴,鼓着腮,咽不下又吐不出。慕容琰顿时解气,眼底闪过笑意。
从袖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递在她唇边:「这点子苦都受不得,还学人查办案子。」
马车里连个漱盂都没有么,偏拿这个出来调侃她。
看也不看,浅夕扭头生生咽下,心口一股热气升腾,说话倒利索了:「若不是大哥生前与我说过许多隐秘之事,便是那些参军、丞吏一辈子也休想查出真凶!」
浅夕故意言过其实,假托秦钦,激将慕容琰。
「他说过什么?」秦钦横死,慕容琰本就疑心,此刻听了浅夕如是说,不问倒奇怪了。
浅夕一瞬不瞬望了慕容琰,再顾不得和他置气,满心希冀:「大哥说他去过涿郡郁山,发现娄家在那里私采金矿。一日,还在家中问我,皇上兴百戏,百官劝阻,是不是娄贵妃从中斡旋,让我去向未过门的嫂嫂求证;大哥遇害,正是去舅舅家,问过外祖父皇上兴建百戏乐宫的事后,回来的路上…」
慕容琰微白的脸霎时凝重,凤目微眯,面如铁铸般纹丝不动。
「昨晚二哥还看见娄府里拖出一个人来,被娄郎官让人灌得烂醉,推入湖中,身上着关外服色,多半便就是杀大哥灭口的凶徒。如今,大哥带回来的矿金和坑图,就在家中,殿下拿去一查便知!」浅夕又添一把火。
稍稍静默,慕容琰却转了头,淡然道:「这本是丞相家事,老丞相自有主张,何须本王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