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夕惊魂未定,犹扳了白毓的脸细瞧:「毓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白毓早已难抑心中震惊,呆看了浅夕,一动不动。唬得浅夕从上到下,胳膊、腿上一通翻看。
韦天枫垂手不语;秦阆扶额望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红蒹和陆昌则大眼瞪小眼,一时气氛诡异。
秦阆实在看不下去,轻咳道:「四妹…」
「你还要摸到何时?」慕容琰声音阴冷,所有人都在心里打了个颤。
浅夕陡然清醒,忙放下白毓,七手八脚起来站好,也不敢看他。
「这,这…」
垂着眼的浅夕,忽然指着地上黑衣人的尸身惊呼。
众人皆低头看去,尸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变得黑紫,已经开始溃烂。
韦天枫迅速奔回巷中,那两具尸体也是一样,烂的还要更厉害。
陆昌挑开黑布面罩,面目早已看不清了。
「这些人是何来历!」浅夕忍不住望了慕容琰相询,陡然看见他肩上的血渍,不禁伸手:「王爷受伤了么…」
话没说完,慕容琰已经阴沉了脸,拂袖而去。
他生气了,这次是真生气了…
浅夕看看左右的人,陆昌已避开自去善后,红蒹撅了嘴,一脸都是「小姐你真后知后觉」的表情。
韦天枫见已无甚线索好查,便带了白毓告辞。
浅夕兀自深度纠结在要不要去追慕容琰的问题上,秦阆过来聊胜于无的安慰道:「王爷不是小气的人,天色不早,还是回去吧,不然母亲又要担心了。」
这似乎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再有三日她就要过门了,却还在与其他男子邀约;自己的夫君受伤了,看也没看一眼,倒关系起「外人」来。
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浅夕难以预想三日后自己的悲催。
回到晖露园,身心疲惫,浅夕半梦半醒睡了一觉。清晨起来,还未及梳理昨晚之事,就看绿芜一脸凝重进来:「小姐,三小姐她…疯了!」
「疯了?她又发什么疯。」漫不经心,浅夕实在懒得再理会这个纠缠不清的三姐。
「是真疯了!」言语艰涩,绿芜也觉匪夷所思。
浅夕眨着眼,这才理解了绿芜的意思。
「好好儿的,怎么说疯就疯了?知道是什么缘由么。」
绿芜摇头:「老太太正在上房问话呢,不然,小姐去瞧瞧!」
多半是那盏酒…姑息便是养奸,二姐姐也是好手段啊!
浅夕心里五味杂陈,整装出门。三日后,她就要出阁了,这个家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北苑上房里,窦老太太刚去看了秦月曦回来。那脱了人形的鬼般模样,实在令老人家寒心。
「查!好好儿的人,不为什么就疯了?我还没老糊涂!」
相比老太太的气愤,严氏冷淡到诡异,痴坐在宽椅上,唇角低垂,眼袋高肿,发髻中竟然生出几丝白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