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里,烛光柔柔,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软了下来。
慕容琰刚去动浅夕环在腰间的小手,浅夕便又收紧了手臂。
「乖,仔细割伤了手,本王不走。」
浅夕这才松了手,俏生生站在他面前,替他解甲。
沉重的甲衣扔在一旁,慕容琰又宽了外袍,才将她抱在膝头。
浅夕挣扎着就要下来:「王爷前几天还发热来着,还是再添一件衣吧,都已经入冬了,夜里寒冻。」
「哪就这样娇贵。」慕容琰想了她一日了,此刻抱在怀里哪里还舍得放手。
浅夕怕他瞧出端倪,索性从他胁下伸手拥了他宽阔的背,窝在他怀中,为他取暖。
暖暖热热的小身子,抱在怀里都没什么存在感,慕容琰又想起方才的事,不禁紧了紧手臂,面有愠色道:「若她们不说,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本王?」
「是我错了。」
慕容琰鼻中冷哼。
「我不该自以为是,放了那些美人进门。其实,王爷早已安排周详,是夕儿愚昧,以为这内宅之事本该夕儿自己来解决。」浅夕倚在慕容琰怀中,一双大眼却在灯下熠熠生辉。
听得话中有话,慕容琰托了她的脸起来,捧到自己眼前:「你这是认错呢,还是在怪本王多事?」
「王爷怜惜,哪里会是多事?夕儿再愚昧,也不能不知好歹。」浅夕扫过他仍是消瘦的脸颊,只觉揪心,强颜笑道:「可是王爷是有公务的人,夕儿岂能事事让王爷担心。再说王爷也不能时时都在家里,若是过些日子,王爷去了涿郡,只怕几月也不能回转,夕儿总要自己照顾自己。」
慕容琰眼中微闪,纵然参不透浅夕的意图,但是看了她依恋婉转的眼神,也忍不住在她小小的菱唇上轻轻啄吻:「你若是不愿意呆在王府,本王就带你同去,路上走慢些就是。」
鼻中一酸,浅夕回吻了他。
慕容琰到底还是没有让自己失望,深深的阖眼,浅夕动摇了。
健康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在病榻上煎熬多年的浅夕体会更深,更知道它的可贵。
纵然郁山之行暂缓,依慕容琰的性子,也一定不会放松调查,现在到明春也就是三个多月,却可以保他身子无虞。
脑中如天人交战一般,艰难的抉择…泪终于没能忍住,从眼角滑落,没入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