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浅夕起来,就发现阖府上下的丫头婢子们见了自己,礼都行得更深了。
而北边院子里的美人们,也不见再出来。据说周晗瑛直接吓病了,脸肿的如猪头一般,服药喝粥都困难。
再过了一日,从前都是「娘娘」、「庶妃娘娘」、「夕庶妃」混叫的称呼,也自如心、如宁、如意、如悦的态度改变后,都统一改了口,称浅夕「夕妃娘娘」。
诸人心里都想,横竖府里有名有份的就是这一位,这般称呼也无甚大错,载不住王爷听着高兴啊,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一时间,府里上下开始背着浅夕大肆准备生辰宴,浅夕也每日窝在房里忙碌,飞针走线的,在心里筹划着另一桩要紧事。
一切进行的顺当,这日,浅夕凭空收到小月潆的来信。信里的内容,更是让浅夕吃惊秦月澜入选进宫了!位份是五品才人。
而选中秦月澜的,既不是穆太后也不是赵皇后,而是惠帝!
如今秦月澜已回家三日,算是话别父母,明天便要应诏入宫。
浅夕顾不得多想,放下手中的针线,一边差人去知会慕容琰,一边去找了蓉娘来,陪着她回秦府。浅夕不想慕容琰不放心,蓉娘本是暗卫出身,有她与红蒹在身边,慕容琰必然宽心不少。
径直从相府偏门进了东大院儿,浅夕直奔闲听苑。
听说她是回来辞别二姐,洛氏一脸怪异:「傻丫头,往后咱们家入宫见澜丫头最方便的人就是你了,有甚么好辞。」
浅夕笑说,自己其实是借了二姐姐的由头回来看母亲,倒哄得洛氏一阵开怀。
母女二人又聊了几句,浅夕便提出去看秦月澜。
与上次相见大不相同,秦月澜眼角含泪,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清傲明丽,丰盈的脸颊消瘦良多,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见了浅夕进来,更是眼神躲闪,神色勉强。
「昨日,父亲已经原谅了母亲,从此入宫,我也安心了。」秦月澜侧脸望着窗外,如自语一般:「日后,母亲再多多尽孝,祖母多半会恕了母亲的罪过。到时,还请四妹妹替母亲美言几句。」
「是,夕儿还欠着二姐姐一个情,这一世也不敢忘。」浅夕挑眉道。
「四妹妹你…你又何苦揭我的短儿。」秦月澜忍了许久的泪,扑簌簌落下:「我本不是什么好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活该、报应!」
说罢,就捂了脸,嘤嘤哭泣。
果然话里有事儿,浅夕也顾不得缓缓安慰,当即冷言道:「二姐姐在家里不把话说清楚,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夕儿只是嫁去王府,上头尚有王爷垂怜,可身边没有家人,都觉孤伶,何况姐姐是进宫?」
「那宫里是什么地方,二姐姐,大约还不知吧?是一步行差踏错,便会累及自身和家人的地方。你这般失魂落魄,入宫无需半年,能不能保住性命,尚在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