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好吧,」浅夕平静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叹息的尾音:「若你不悔,那便谢长公主厚意了。」
这是肯收纳了莲蓉的意思?昭圭不知觉间松了手,没有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吃惊。
浅夕倒想得通透,能令一个阅人无数的长公主两次失控愤怒的人,恐怕非元莫属!偏元又是冰峰之雪、长空皓月,哪里是肯沾染半点污淖的人,长公主只怕终此一生也难得征服这般男子的心。
可怜了辛苦了自己…这两个人若是一直这样打擂台,自己岂非要一直当炮灰,随着昭圭忽起忽落的情绪倒霉?
只能把自己从他们中间摘出去,才是长久之计。
昭圭之所以送她莲蓉,不就是想让元看轻自己么?那便如她所愿好了,横竖昭圭也不敢让再多一个人知道,元此人,虽不十分了解,这等事,还是不会乱说的,何况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他而起!
浅夕越想愈觉得自己冤枉,但愿经过这一次,昭圭从此能安生了吧!他俩人就算闹翻天,也与自己无干了!
且今日与这群公侯夫人们一聚,事情才刚有所进展,她又怎能为区区一个莲蓉坏了计划!
已是亥时,夜寂人定。
两家府邸一墙之隔,又怎会招人注意,只是琼花看着浅夕居然大方带了男人回去,还是个这样身份的男人,惊骇羞惭的下巴都要掉了。若不是跟了浅夕一段时日,颇有些主仆之情,琼花只怕要径直晕过去!
不敢露出半点风声,回到自家宅院,琼花就心急如焚,想着怎么安置了莲蓉,不让人发现。浅夕却说就安置在自己院中的厢房里。
她的小院儿,素来只有她和琼花,连下人们进来扫洒,都是有固定时辰的!
琼花万般不愿,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恨不得将莲蓉锁进地窖里。
莲蓉倒随遇而安的很,知道院子是浅夕的,越发眼睛发亮。连浅夕都怀疑,这孩子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到底不放心,琼花还是在莲蓉门外悄悄落了锁。
回到房里,浅夕一五一十把自己替元解围,昭圭两度为难的事都告诉了琼花。
琼花倒没有认为浅夕退让,是因为对昭圭有所图。在她眼里,长公主权大势大、身份高贵,一个别国来的帝姬,背井离乡的,怎么敢得罪!一再忍让,是自然而然的事。
叹一口,琼花很是同情理解主子,心到底是归了位。
「那这么大个人杵在咱们院子里可怎么办?」琼花满脑子乱糟糟,平素的聪明一点儿也找不回来了,带着哭腔道:「就算送到外院去当个粗使奴才,也坏帝姬的名声啊!」
「这个你无需担心,」浅夕坐在妆镜前,摘了头上珠钗,漫不经心道:「明日天不亮,我自会送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