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浅夕整整想了一夜,唯有此法可一举两得。
虽然矿产收归后,国库银子一旦充裕,必然会被惠帝挪用。但同时,百姓们多少也可因此而受益,起码朝廷手中握着银子,不至于无力赈济饥荒。
且惠帝一旦收回这些采矿、冶炼、铸造之权,必然得罪大批地方豪强、朝中权贵!让他们对惠帝心存怨怼!如此一来,拥戴惠帝之人,至少要流失十之二三,这也正是浅夕所期望的。
是以,浅夕最终选择了宋钧。
以宋钧的官职,上可顾问皇帝左右,下他是天子新宠,无盘根错节,利益羁绊,行事无所顾虑。
若是浅夕猜的不错,宋钧证实她与卢氏所言之后,必然会先去找惠帝献计,劝惠帝以共渡国难的名目,名正言顺收归矿产权,为国库增收。然后再提出召丞相前来,商定细节,统领大局…
那厢,卢氏已将浅夕的意思领会了七七八八,精明的杏核眼里全是光彩。
从茶舍出来,卢氏花也不赏了,迫不及待寻了由头,就回府去寻夫君。一番细说之下,宋钧也是惊喜交加,当天便去了太常寺打探消息,求证了一圈儿,得知果有此事,就赶紧盘算着如何入宫面圣。
当然这些皆是后话,姑且放下不提。
这厢,浅夕解决了卢氏的事,总算心神稍定,一行人徐徐返回,到家时,已是红日偏西。
门房禀报说,今天一日之内,元皇子就来了两次。
浅夕正欲问是何事,就闻巷中马蹄「滴答」,回头一看,策马而来之人正元。
翻身下马,衣袂翩飞间,身子纤秀如竹,飘然欲去,几日不见,元似乎清瘦许多,看得教人平白担心。
元上前,冠玉般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泠然的倔强。
「殿下三顾寒舍,可是有急事?」浅夕不想场面弄的太僵,轻松打趣。
不料元却不领情,只说要借一步说话。
所幸巷深人寂,浅夕独居,也确实不便邀元进府一叙,便踱至十步开外的槐树下,仰脸看他,一双明眸顾盼,眼中盈满询问。
风起几片叶儿飘落,浅夕今日盛装,桃腮粉面,明丽娇妍,眉间一粒朱砂鲜红欲滴,愈发衬得玉般肌肤欺霜赛雪。初初长开的身姿刚有几分曼妙的意味,一把柔如束素的腰肢,和挺直的脊背却仍是少女般青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