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浅夕闷在自己怀中,大气儿也不出,慕容琰伸手就想把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扯下来。
浅夕哪里晓得他这个心思,只当他仍不肯消气,索性乘了这股劲儿,踮脚攀住他的颈项,就堵在他正要开口说话的唇上。
刹那间,仿佛有绚烂的烟花在二人头顶绽开,慕容琰只觉花瓣一样的唇带了温热柔润,直烫到他心里。踮脚摇晃的小人儿,身子颤抖,紧紧闭了眼,小脸闷得通红。
冷冽的目光如冰湖消解,幽黯的眸子里如星辰揉碎在大海,柔情漫溢。
这般情境哪里还能有气生?慕容琰稍稍退开些,「夕」字还没唤出口,浅夕已经又紧张地堵上去,两只冰凉的小手直往他温热的衣领探。够得吃力,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气息紊乱不匀。
心都柔成了水,慕容琰无声叹息,只得低头俯就了她,伸手圈住不盈一握的腰肢,揉进怀里。
清浅而绵绵的吻,似痴缠,如慰藉…整个身子都被慕容琰拢护在怀中,浅夕这才觉出自己有多想他。
夜色朦朦,直让人想将错就错。
慕容琰拦腰抱她进房时,她也只是半睁着水润的眸子望他。
将她按在榻上,慕容琰拉了脸,刚开口质问,她就忽闪着蝶翅般的长睫承认:「我错了!」
没好气,慕容琰戳点着她光洁的额,浅夕立时偏头瘪了嘴:「长公主势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气得眼角直抽,待要心疼又觉得她活该,慕容琰呲牙恨道:「你是头一回了么?酒宴之上,你可摸了那男伶的脸,是哪只手指?」
浅夕吓得一缩身,两只手都藏到背后去,怯怯看他。
慕容琰又擒了她的下颌,一字字问:「还有那个元是怎么回事,为了你,竟敢寻到王府来!前言不搭后语,说得都是什么话?可是你招惹了人家?」
果然是元,她正奇怪,昭圭行事缜密,哪里敢让慕容琰知道!想想又生气,她都说此番她受下莲蓉就没事了,昭圭亦有所顾忌,不会再为难她。怎么元还是不放心,偏偏去寻了慕容琰借势压昭圭。他这分明就是「引虎驱狼」…
瞧着身下那一双大眼顾盼不忿,慕容琰都觉头痛心累。今日他正在府中看几封信函,元便冒失来访,话中向他透露的隐秘,听得他如坠冰窟:「夕儿,你要做什么,本王不拦你,可你何时能顾惜为夫的感受?」
听着熟悉的称呼,浅夕立时冷了眼,垂眉低语:「王爷说什么,卿欢不明白。」
如今她身为柔然帝姬,身份真相就如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刃,落下来不止要她的命,还会连累慕容琰。须知,她可是裕王庶妃,这般与柔然人攀扯不清,御史可直接弹劾慕容琰通敌,抑或是里通外国!若是惠帝听了,只怕是求之不得,当即就能定下慕容琰的罪。
纵然两人心知肚明,此刻也不是抱头痛哭,夫妻相认的时候!
慕容琰微怔,灯下小脸儿消瘦,眉间愁色,下颌尖尖;娇娇柔柔的身子虽然长高了些,也愈显曼妙,可方才抱她进来,却觉轻如无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