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清,去吩咐御膳房备膳,本宫要留阁老用家宴。」穆太后挣扎着起来。
「太后您的身子…」
「哀家无妨,你快去!」
芳清扶了穆太后道:「太后莫急,待奴婢去前头再去打听,看皇上可有留宴,太后再预备不迟。」
「胡闹,」穆太后正色:「等皇上留不住,哀家再去就迟了…」
主仆二人正僵持,小宫女忽然进来禀报:「裕王来给太后请安了!」
「阿琰。」穆太后微愣。
正说着,慕容琰已经一脚踏入殿中。
初夏的阳光揉碎在他明朗英武的眉宇间,头上黑漆漆的乌发拿龙眼大的东珠绾了,一身鸿羽薄缎纱罩袍、素丝靴履,携风袖月的进来。平日的高大威仪、风姿凛冽,竟都化了闲云野鹤般的闲适,隐在唇畔坚毅的微笑中。
「皇嫂身子不适,何事这样急?」
也不待穆太后赐座,慕容琰一撩衣襟,随意在软榻旁三尺外的圈椅上坐下。
芳清自是识眼色之人,上了茶之后,便退守在殿门口。
穆太后瞧着他风仪从容,心中顿觉安宁,和蔼道:「阿琰今日倒有空来看哀家,董惟元回京你可知晓?」
慕容琰颔首点头:「琰入宫,一宗是来给皇嫂请安,另一宗就是为了董阁老。」
「哦?」穆太后不禁听出些意思来:「莫非…阁老肯回京,是阿琰你」
穆太后想起前些日子,隐约听说慕容琰有出京巡营,难道实则是去寻董惟元?
慕容琰神色淡然,不可置否。
穆太后不觉冷哼:「哀家就说呢,赵家几时能有这等见识!结果,还是阿琰你在底下周全。」
慕容琰也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诚意望了穆太后道:「赵家并没有来找臣,臣也并非是为了赵家。」
穆太后愕然。
听慕容琰的话,竟是没有接触过赵家的意思,那他为何将这样大的功劳拱手送给赵家?
慕容琰不可微见一叹:「臣出京巡营,见所到之处,各地未赶上时节而荒芜的田地,竟有十之六七。如今,春耕已过,许多大户为了膏腴良田,还不愿改种,任由田地空置。今岁粮食减产已成定势,更有甚者,无田可种的佃农,有些已经开始逃荒,长此下去,琰恐流民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