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他们自是无能为力,但宫内的诸人就近在眼前。惠帝可不正是想借赵氏族中三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犯下大错,以动摇赵皇后的后位的么。凌御史的生死他掌控不了,去肖氏姐妹那里推波助澜一番又有何难。
附耳听了严若儒的计划,柔妃也觉眼前一亮,直说好。
晚间,丹姬替浅夕取来了芳怡的密信。
小心起见,浅夕不允丹姬再没头苍蝇一般在大宫里胡乱打探,但是如跑腿递信儿这等事,还是丹姬出马最可靠。
薄薄的素绢展开来,上头全是严若儒行踪。可见这一日下来,这位「莫太医」有多忙。
焚了信,浅夕了然微笑,在她的棋局之中,严若儒不过跳梁小丑而已。
看看外头天色,刚申时,浅夕想想,便去了秦月澜房里。
见是浅夕夜访,秦月澜忙起身笑迎。
二人坐定,浅夕看着秦月澜两眼微肿,不觉诧异。
「充媛这是不曾歇好,还是哭过了。」浅夕怕是秦家有事,便直接问了出来。
秦月澜闻言垂了眼,脸上倒流露出几分羞腼之色:「月澜要感谢帝姬才是。」
「这话从何说起。」看秦月澜神色,浅夕安了心,端茶啜饮,洗耳恭听。
「是颐华郡主的事。」
「哦?充媛已经劝过郡主了么?」
浅夕正想来问秦月澜此事,不想秦月澜先提了出来。
「是,今日我特意去邀了郡主。」秦月澜一脸感喟:「帝姬大约也想不到吧,我将那些话都与郡主说了,郡主不止没有羞恼,竟然落泪蹲身拜月澜为姐姐!说这世上只有至亲之人,才会说这等诚意贴心的话,可见我待她一片真心。」
不好意思一笑,秦月澜揉捏了手中绢帕道:「月澜也知,后宫之中难有长久的姐妹情谊,可月澜孤身在这深宫委实苦闷,若能得郡主这样一位姊妹相伴,哪怕只是一时的危难之谊,月澜也舍不得不应。」
看秦月澜别扭,浅夕展颜一笑:「难道充媛只想与郡主做一时之姐妹?」
「怎么会?月澜自是真心与郡主相交。」
「这不就结了,充媛又不知郡主心里怎么想,怎知郡主不是也想与充媛结一世姊妹。」看两人惺惺相惜,感情日渐深厚,浅夕断没有不扶一把的道理,当即诚意开解道:「听闻郡主性情清傲不群,又是个意志坚定之人,能如此看重充媛,必是情之所至,而非利益结交。且郡主仿佛是与秦家大公子结过亲的吧,只是大公子陡生意外,亲事才作罢。不然,充媛与郡主此刻便是姑嫂,如此交情,在卿欢看来,就是至亲!」
有些愕然又有些惊喜,秦月澜望了浅夕不自觉喃语道:「帝姬真是很像一个人,每每与她交谈,也如帝姬一般,教人如沐春风。不拘什么疑难纷杂之事,到了她那里,总是可以透彻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