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皇上大义,不肯轻易失信于郁图帝君,偏卿欢那丫头也是个倔性子,不好劝服。哀家心急了些,先斩后奏,还望皇上勿怪。但哀家还是盼皇上能以大燕福祉为念,纳了卿欢,联合柔然,消弭兵祸,让我大燕百姓免受战火之灾。」
一个极有说服力的理由,也是极好的台阶。
惠帝愣了愣,咧嘴干笑两声,就从谏如流:「既如此,依太后所言便是。」
「皇上圣明!」穆太后顺水推舟,又提起了秦月澜。直说秦相鞠躬尽瘁,近来很是操劳,云云。
惠帝皱眉思索了片刻,便道:「那便一道晋升为嫔吧。」
…
惠帝走后,众人都觉皆大欢喜,孰不知,更棘手的事情还在后头。
穆太后两度宣召,浅夕都让琼花将传旨太监拦在宫门外,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不便前往。穆太后起初只当是浅夕初承恩露,羞于前来,直到沈公公第二次被冷在桐花殿外,穆太后才觉出些异样来。
「哀家怎么忘了这孩子,最是个无畏的烈性子…」穆太后扶额头痛。
「太后,还是臣妾去走一趟吧。」裴颐华没有多想就站了出来,凭浅夕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如今她已骑虎难下,退缩只能两头不是人,唯有险中求胜,既帮太后把事情办成,又求得浅夕谅解,方是解决之道。
穆太后点头赞许,遣了芳清陪裴颐华一道前去,务必弄清浅夕是因何而不满。
然而事情往往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算裴颐华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到了悦仙宫外,还是觉得事态远远超出自己的预估。
大白天,宫门紧闭,柔然使者金涣在宫人的陪伴下,跪在宫门外候见。
只看这架势,此事便不能善了。
芳清难掩尴尬,上前叫门,裴颐华深吸一口,准备迎接随后而来的奚落和怒骂。
门很快开了,琼花见到二人,什么都没说,便在前头带路。
裴颐华、芳清面面相觑,心中忐忑。等到了桐花殿,远远只见秦月澜站在廊下相迎,略显纤瘦的身影在晨风中楚楚可怜,颈间红痕隐约,微白的脸上神情哀婉。
芳清倒还罢了,裴颐华心中愧疚顿生。
秦月澜的「惧宠」,她也是略知一二,可面对浅夕的问题,秦月澜选择了同甘共苦,而她却「倒戈背叛」,让秦月澜也深受其累。三人情谊深浅,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