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澜无奈摇头,起身过去携了浅夕的手一道坐下:「你如今已是有身子的人,需得多填补些,不如我明日就去小膳房那边打点一下,让每晚送两份点心来,外头的人只当是你我二人共食,不会起疑的。」
委实是饿着难受,浅夕听了没有推辞,笑着向秦月澜道谢:「果真如此,就劳烦姐姐了。」
「姐姐照顾你,本就是应该的。」秦月澜拍拍浅夕的手,又试探道:「方才,真的是伤心了吗?」
「伤心?为谁!」浅夕一时未回神,满脸莫名看着秦月澜。
「自然是因为王爷,还有郡主。」
「郡主?」浅夕愣了一下,就轻描淡写道:「裴姐姐不过是个苦命人,又曾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哪里就容不得她了,日后遇事小心些便是。至于王爷…」
浅夕忍不住微低了头:「王爷纵然太过重情,但也是铁血男儿,现在国难当头,他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就罔顾责任!」
听出话中端倪,秦月澜吃惊地指着浅夕小腹低声道:「你莫要告诉我,这事你打算瞒着王爷。」
「不止是这件事要瞒他,」浅夕底气不足,开始嚅嗫:「就是我不曾被皇上染指的事,也不打算告诉他…」
「你!胡闹,」秦月澜陡然高声:「你这是要让王爷伤心死么?!旁人不晓得,你我都清楚,你,你是他的…庶妃啊!」
秦月澜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却咬得极重。秦月澜无法想象,裕王那样傲然卓绝的男子,若是知道自己的王妃被人染指,该是怎样的锥心之痛。
浅夕忽然哽了一下,眼泪就像断了线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止也不止不住:「姐姐当我愿意王爷伤心么?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这次,倘若我不这么做,他便是悄悄把我从宫里『偷』出来,带到西南战场上去,也不会将我留在东都的。到那时,我该怎么办?等将来孩子生下来后,跟着王爷一起反么!」
从来不曾见过浅夕这般脆弱如斯,又故作坚强的样子,秦月澜呆呆怔住,半晌才无力道:「可你这样赶走玄机六影和芳怡,王爷也未必会信啊!」
「不用他信,横竖我不松口,乱了他的心就是。」浅夕哽咽含糊道:「只待封妃之事尘埃落定后,我便告诉他真正的缘由。彼时,他已人在西南,诸事都不便,我再缓缓劝他。」
秦月澜摇头不信。裕王乃志比金坚之人,哪里是好糊弄的,就算被浅夕一时扰得乱了心,若没有十足证据,王爷也绝不会轻易相信。
浅夕却被触动了心思,陷进深深地悲伤里:「姐姐,你知道么?其实我最对不住的还不是王爷,而是腹中这个孩子。身为娘亲,我不仅不能让他安安乐乐地诞生,还留他在这深宫险地里,与王爷骨肉分离,我…」
泣不成声,浅夕想起曾经的梦境,就觉得心被剜去一块一般。
秦月澜伸手拥紧浅夕,也忍不住泪湿眼眶:「不,不是这样,你没有对不住谁,要怪就怪老天爷,怪慕容祈!就是因为老天无眼,因为慕容祈昏庸无道,才教我们受尽磨折。你放心,二姐帮你,孩子会没事的,王爷也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