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严若儒再次唤她时,她已经擦干手脸,甚至换了一件衣裙,冷静地站在榻畔为他披衣。
净房里,热气氤氲。
茵儿木然服侍着严若儒梳洗、更衣,直到为他整冠着履,送他出去,严若儒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心彻底冷如死灰,茵儿呆呆看着那道秀挺飘逸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久久没有回神。
严若儒轻快地走在宫道上,将茵儿缠绵悱恻的目光扔在脑后。他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女子的心思也从来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就算茵儿颇有几分姿色,对他来说也完全没必要理会。
一个与他计划无干的人,一个已经对他俯首帖耳的女子,他何必还要费功夫?
女人,他不缺。
穿过光华门,严若儒路过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的门庭里宫人络绎不绝,却进出肃然,不闻一声咳嗽,更遑论喧哗。
远远站在柳树下,严若儒皱眉遥看。
这里便是悦仙宫,住着一个让他屡屡大意的女子,也很快将是阻滞他野心的最大障碍。
但严若儒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女子身上下什么功夫,因为直觉告诉他,那没有用!卿欢帝姬是少有的女中巾帼,男人那点儿小把戏在她面前,不过只是跳梁小丑的逗乐节目。
不过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弱点;再能一眼看穿人心的人,也未必就不会失足掉进陷阱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误,便是过度自信!
正想着,几位华服高髻的女子又走进了悦仙宫,清声笑语借了风势隐约传来,严若儒抽唇一笑,眼中狞色。
看来这位卿欢帝姬过的很畅意啊,可惜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挡了他的路!听说芫嘉公主家的小世子对帝姬很是一往情深,他似乎是时候好生去了解一番了,像这样怀着一片赤子之心的痴情人,卿欢帝姬的防备绝对是最低的!
鬼蜮一般的身影远遁而去,悦仙宫里,正会客的浅夕仿佛感觉到什么,眉头微皱。
「帝姬是哪里不适么?」卢氏最善察言观色,当即出言关怀。
「大约是这两日挪宫累着了,」浅夕展颜一笑,脸上阴郁尽扫:「不过两位姐姐一来,卿欢什么不适都好了。」
笑声立刻又欢悦起来,正是浅夕两位故友少阳侯夫人谢芳菲与宋钧夫人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