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朕要杀了你们…」惠帝长剑上血珠甩出,空气中立刻弥漫起血腥。
「金吾卫何在!拦住皇上!」情势紧急,戾气陡然浮现在浅夕额间,一股森寒之气弥散开来,金吾卫都打了个激灵,心中莫名恐惧。
「皇上不过一时之气,你们是想看着皇上手刃亲子,还是想让大燕再无储君!」高立在玉阶之上,浅夕神色镇静,风姿威仪。
「喏。」
金吾卫皆清醒过来,纷纷过去夺取长剑,困住冲动的惠帝。
无奈血腥早已激发了惠帝的暴虐,金吾卫刚一近身,惠帝便扬天咆哮道:「朕的死士都死到哪里去了!果真是要反了么?!」
闻言,浅夕顿时修眉深皱,手中长甲悄然扣起。
惠帝的广阳宫里一直养着死士暗卫,若有行刺或惠帝遇险,这些死士便会现身。如方才的情形,若是惠帝不召唤,死士断乎是不会出手的,但是现在,情势恐怕要失控了。
几道流烟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飞檐之上。
浅夕忙提裙下阶,去往惠帝身边无人会将她当做威胁。
忽然,一道凄厉的尖叫刺激了每个人的耳膜。
「皇上,是臣妾!」鲜血淋漓,赵后摇晃着从裴颐华怀中站起:「都是臣妾做的!」
痛楚激发了赵不同寻常的勇气。
常言都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赵刚生生受了惠帝一剑,深知惠帝是真的动了杀心,她无法想象,同样一剑若是戳在俭儿的心窝,对她来说该是怎样的毁天灭地之痛!
踉跄的朝惠帝走去,鲜血一路顺着手臂淌到指尖,一滴滴落在金砖之上,就像涟涟不绝的泪珠…
「皇上,都是臣妾做的,俭儿什么都不知道。」赵身形摇晃,神情决然:「那个傻孩子,什么话都跟臣妾讲,他却不知道,他的母后也是个普通的女子,也会难受、会妒忌。」
「听说了皇上广阳宫后苑的事,臣妾就悄悄去打听的一清二楚。俭儿大概也猜不到,他只是看见了一只雀钗,臣妾就能顺藤摸瓜将人挖出来,那些侍卫也是臣妾找来的…」
赵咯咯咯笑得凄然,诸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惠帝已经黑了脸:「你休要替那个逆子脱罪,朕还没有瞎!」
说着,惠帝便几乎将手中的绢帛揉破。
唇边哂笑,赵玉手一指:「皇上是说这个东西么?皇上,当年在太子府时,臣妾也曾在皇上身边研墨添香,皇上的那些东西,臣妾只要稍稍留一点儿心,便可以牢牢记在心,是也不是?」
惠帝咬牙愣住:「你这个贱妇!」
闻言,浅夕顿时眸光犀利,眼锋扫向躲在柱边的裴颐华,裴颐华骇然瑟缩,深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