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惠帝半信半疑。
「裴待诏夜观星象,天意如此。」浅夕信口胡诌。
「是么…」惠帝低头闷闷。
浅夕话锋一转,冷声道:「究其祸源,还是在那熙王身上。乘着这几日,百姓都聚在东都,皇上该当速速设法将熙王除去,不然等他成了气候,这民变之事便没完没了!」
「熙王!」惠帝咬牙,无奈痛恨道:「朕何尝不想将他五马分尸,可朕从前安插在琅邪的人全都没了音信儿,他龟缩在琅邪城内,朕也拿他无法!」
浅夕不屑一笑,就那几个暗探,就算侥幸不被熙王察觉,难道还真能近身将其刺杀?真是做梦!
「皇上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怀璧其罪?」
「嗯…」惠帝茫然点头。
「现在大燕南北的百姓都吃不饱,唯独他琅邪郡还有余粮,你说熙王是不是怀中揣着一块大大的肥肉,让人虎视垂涎?」浅夕倚在软垫上双目微阖。
惠帝不由听住,小心翼翼替浅夕拉过斗篷,在她身上盖好。
浅夕懒得与他计较,只想在到悦仙宫之前,赶紧将他打发走,遂直言道:「琅邪之东便是东莱郡,东莱王有福,膝下子孙成群,是以吃饭的嘴也多。然海边之城,良田有限,纵有鱼翅鲸羹味道鲜美,却也不能日日拿来当饭吃!听说,现在东莱到琅邪买一斗香粳米,都要用同样分量的珍珠来换,就算东莱毗邻大海,坐拥财富,只怕也禁不起这样败…」
「爱妃是说,东莱王垂涎琅邪已久?」惠帝脸上燃起兴奋。
「东莱王老实敦厚,哪里有这个胆子。」浅夕眼睛微微睁开一线。
若是又弄个有野心的来,岂非送走了狼又引来虎?浅夕之所以选中东莱王,就是因为他胆子不够大,起码没大到熙王那个样子。
「不过,皇上要是肯将琅邪送于东莱王给儿孙当后院儿,我想他断然没有不欢喜的道理!」
「妙啊!」
惠帝短暂的愣了一下,便拍腿惊呼。
现在熙王正是有野心之时,他若命东莱王假意去与之联合,熙王多半不会怀疑。要是东莱王能伺机除掉熙王,他就将琅邪郡与东莱郡合于一处,赏赐分封给其子孙,东莱王闻听必欣然从之!
兴奋到几乎发抖,惠帝还要再说什么,外头琼花已轻声道:「启禀皇上、娘娘,悦仙宫到了。」
「爱妃好生歇息,朕安排好了此事,过两日就来瞧你。」惠帝难得一扫颓色,火急火燎下车。
「皇上政务要紧!」浅夕眼皮都懒得抬。
所有宫人跪送,待得惠帝走远了,琼花才将浅夕从车上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