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罪立功?那倒没有。」浅夕哂笑:「少阳侯在处置郭氏一事上立下大功,这是他应有的奖赏!所以本宫劝皇上给他一个勇立军功的机会,来日好回京重振谷氏忠武世家的威风!秦相,您老想偏了…」
「你!」秦鸿谦气结:「强词夺理!」
见秦鸿谦还要暴怒,浅夕已经一挥手,让琼花撤了屏风。
「隔了这东西,本宫与丞相说起话来误会重重,还不如去了的好!」修眉舒展,秀目坦荡,浅夕清澈澄明的双眸望了秦鸿谦道:「难不成秦相觉得,那日若不是谷氏倒戈,郭越会这样容易伏法么?」
秦鸿谦语塞。
浅夕微叹:「少阳侯一介武夫,与郭越牵涉本就不深。秦相可以对其他郭党网开一面,怎么偏他就容不得?就因为本宫出面提点么?」
因涉案太广,秦鸿谦处置郭越时,除了几个罪首,其他人都既往不咎。浅夕这话,就是在将他的军。
「此事便不提也罢!老夫再问你…」
「秦相不必问了,让宋大人筹军粮;献计皇上诛杀熙王;安置围城的流民…全都是本宫做的,然又如何?」
娇颜如春花,玉面显威仪,浅夕平静坐在鸾椅上,看秦鸿谦吃惊的眼神。
说不震撼是假,怀疑是一回事,真相是另一回事。
秦鸿谦不敢相信:宋钧居然会对自己有所隐瞒?诛杀一方郡王,竟然不是皇上自己的主张!还有化解流民之乱,竟然也不是什么所谓天意…
他就算反复怀疑过,也不及眼下所听所闻更教他震惊。
「后宫不得干政!郁妃,莫说你是一介女子,便是当朝重臣,私下里这么做,也是玩弄权术!」
「玩弄权术?」浅夕忍不住冷笑:「既然本宫是弄权的佞妃,丞相为什么还要听本宫的建议,去找康老爷子,让百姓们给裕王换粮呢!」
「你,你居然…利用澜儿!」秦鸿谦彻底惊了。
他一直为秦月澜那次提醒他以粮换粮、以民心换军心之事颇为骄傲,康老爷子那里,也是他让亲信带了他的亲笔手书前去拜托的,难道竟然也是郁妃计策?秦鸿谦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浅夕眼中已全是不耐烦:「不是『玩弄』就是『利用』,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秦相的心胸竟狭隘到这等地步么?」
起身踱步到秦鸿谦身前,浅夕平视了这位「祖父」。
「秦相为什么不肯想一想,宋大人他为何会听了本宫一句话,就千里奔波,辛苦筹粮,事后还守口如瓶?怡嫔是您一手看大的孙女,她什么性情,您不清楚么!她深居宫中,事事循规蹈矩,与人无争…为什么一件与她无干的事却敢于求见于你,还设法提醒?另有东莱王,他连本宫的面都不曾见过,又为何皇令一下,他就干脆利落,直接替皇上除了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