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来之前,丹姬就给她服了毒药,若是不依计而行,便是肠穿肚烂,痛苦而死。
暗叹一声,秦月胧闭眼深吸一口气:罢了,也不要再奢求什么,报了仇,就去投一处道观,每日烹茶悟道,清净余生,未必不逍遥舒坦…只要她肯顾忌秦府的颜面,秦家至少不会在生计上委屈了她。
提裙跪下,秦月胧低头垂泪:「都是孙女的错,连累一家人蒙羞,孙女只求一个公道,就去家庙道观悔过修行恕罪,求祖父看在孙女年轻无知的份儿上,恕了孙女这最后一回吧!」
说罢,磕头不止。
到底是骨肉血亲,秦鸿谦也知这事疑点重重,听着那一声「祖父」,就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
「你当真肯去修行,诚意悔过?」
「孙女对天发誓!」秦月胧凄然:「若不是孙女还有冤未诉,孙女早该一条绫子了结了…」
闻言,秦鸿谦终是坐下,黑着一张脸,吐出一个字:「说!」
秦月胧便一五一十,将自己如何被严若儒利用,后又灭口之事,都告诉了秦鸿谦。
「孙女当初真的是想去为妹妹求药,怎想那妖医精通歧黄之术尽皆用在歪门邪道上,孙女受了他的媚香,才稀里胡涂做了混账事。孙女的错,孙女不敢辩白,但那莫儒不仅心术不正,还心狠手辣!孙女侥幸逃命后,本想找他理论,不曾想打听之下,他竟入宫做了太医!这等妖医入了宫真是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秦鸿谦目光渐渐凝重阴沉。
他听得出秦月胧话里隐瞒颇多…起码她大半年来一个女流之辈是怎么过的,又为何不回家,都很值得怀疑。但是他也相信,在莫儒的问题上,秦月胧没有撒谎,一个敢引诱并杀害侯府少夫人的人,不是心术不正、心狠手辣是什么?当初秦月胧的马车摔下山崖是怎样一副惨状,还有那个衣衫不整的行商!
想到这里,秦鸿谦就是心头暴怒。
竟敢将相府的嫡女、靖北侯府的少夫人卖掉!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最近宫中祸事频频,皇上仿佛也久病不愈,未必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太医没有干系!
见秦鸿谦只是听,并不质问自己,秦月胧心里安了一半,继续说道:「孙女见不到他,也没脸回家,更不甘心被他害到这般田地,便只能变卖了随身的几件首饰,住在城外,静待机会。」
「上苍见怜,孙女真没想到,机会竟真来了!二妹也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我,问我肯不肯作证,将那妖医入罪!我如何不肯,我留着一条命,就是为了这一天啊…」
说着秦月胧便痛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