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在与惠帝虚以委蛇,秦月澜还是触动了伤心事,豆大的泪珠扑簌簌滚落腮畔,悲泣不止。
惠帝心中如钝刀乱搅,他今日已经被浅夕重吓一番,现在又恼羞愤怒不得发泄,最后再被秦月澜最后这么一逼,一口气上不来,硬生生翻着眼睛晕厥过去。
芳怡悄声上前,两指搁在惠帝颈下按了按,对秦月澜一点头,便出去唤人。
「快传陈太医,皇上刚醒来又晕过去了!」
闻讯,陈瑞急急从配殿赶来,取了针匣,施针救治。
秦月澜腮畔犹是泪痕,一双秀目却冷冷盯住榻上昏迷的惠帝。
「丞相大人到」忽听外头宫人通传。
话音未落,秦鸿谦已经撩着官袍,一脚踏进内殿。他是在内阁理政时,听说皇上出宫受惊昏倒,匆匆赶来的。
「澜丫头…」看着病榻缠绵的秦月澜居然端坐在内殿,秦鸿谦一时失控:「呃,怡妃娘娘凤体违和,怎会在此?」
见到秦鸿谦,秦月澜精神陡然松懈一般,跌靠在椅背上,疲惫道:「听说皇上晕厥,本宫过来瞧瞧,不料皇上醒来,就与本宫谈及立储之事,本宫待要回避,不想皇上一着急,又晕过去了…现在,既然丞相大人来了,剩下的事还是丞相来问吧!」
说罢,秦月澜就疲累不支,示意芳怡推她回宫。
秦鸿谦神色微滞,默然欠身恭送。
他两朝为相,这当中有什么不寻常,他还看不出么?
虽然澜丫头操之过急,有逼宫之嫌,但是慕容瞻是大燕现在唯一有资格被立储的皇子,这一点毋庸置疑!那裴颐华到底不是瞻儿生母,又年轻历浅。他若不趁此机会速速定下此事,只怕后宫还有一番波澜!
这厢,秦鸿谦拿定主意,那边惠帝已经闷哼一声,再次苏醒过来。
「皇上,皇上!」
疾步走去榻前,秦鸿谦低声急唤。
惠帝散漫的眼神聚焦,见是秦鸿谦,左手便抖抖索索握住秦鸿谦两根手指,口中「呜呜」有声,千言万语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皇上,您要跟老臣说什么…可是立储之事?」心一横,秦鸿谦拼了老脸不要,也不管刚才秦月澜在当中用了什么手段,横竖抓着这个机会直接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