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是有一副好样貌的白玉郎君,可是却断了手,坏了腿…偏偏他还又混不在乎!明明生得读书人一样清隽的眉眼,却总是会在某一个瞬间露出孤狼般的不羁和高傲。
齐绾开始有点相信军中那些传言,就是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曾在战场上创下过一人俘敌八百的战绩!
「你,你真的要走?不与王爷说一声么…」下意识跟在白毓身后,齐绾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蠢蠢欲动。
白毓已经走去后院的马房:「这阖府的奴才又不是瞎子,自然会禀报。」
「那你也不能…」
齐绾还要说什么,就见白毓翻身上马,忽然俯身望进她眼睛里:「怎么样,现成的镖师!一路往南,冀州、豫州,晋宁、武陵…全都是你没见过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瞪大了眼,齐绾心里跳的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失望的起身,白毓啧啧摇头:「看来是我想错了!那公主还是留在裕王府里,做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吧。」
「叱——」
骏马嘶鸣,白毓一扬鞭,就顺着驰马道直朝府门外奔去。
「嗳——你等等!」
齐绾如梦初醒。
这里的不是她的家,也没有她的位置。天大地大,云高海阔,她都还没有瞧过,哪里的京城不一样,为什么非要窝在这儿?
牵过一匹枣红马,齐绾随手扯来一方不知谁的斗篷系在身上,就急赶而去:「白毓,你等等,我也去!」
两骑翩然,如腋下生风…
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一日又一日,将整个世界都变得圆融而静谧。
走了白毓,走了齐绾,刚刚热闹了几天的裕王府又冷清下来,颇有些空荡。
栖月阁的厢房里,炭火烧得正旺。
彩薇偎在绿芜身边做针线,一堆一堆的小衣裳、小鞋帽,还有女子的贴身小袄,软软的棉窝暖靴…
起身站在炕上,彩薇拿着一件刚裁好的裙袄在身上比划:「姐姐,王爷说小姐又长高了,这裙子可穿得?」
「还是做袍子吧,」绿芜眯眼瞧了半晌,叹气:「天寒地冻的,小姐才生了小世子,袍子腰身舒服些,短了长了也好改。」
「也是…」想想,彩薇折起裙袄,又重新去裁袍子。
里,慕容琰正俯身案牍,提笔疾书。
京城的存粮日渐紧张,宋钧的粮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到。
「王爷,王爷!」陆昌气喘吁吁冲进来。
「是宋钧来信儿了么?」慕容琰头也没抬。
「不,不是…」陆昌顿了顿,声音里透着难抑的激动:「是,是那边灾民营里来了一位夫人,她说,马上会有粮食,可以让所有人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