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红崖城几乎不是个秘密,也就只有红献本人相信他的夫人出淤泥而不染,在他沾花惹草的时候仍然一腔痴情忠心耿耿独守空闺。
如果苍天再给贺惊帆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拒绝阿黛的建议,将那厚厚一沓情报一字一句谨慎读完。
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趋利避害是这种寄生生物般的魔修的本能。虞巧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两个人究竟谁更难应付。
明明单就外貌而言,温勉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是好看,但城主夫人半点不敢将目光长久的凝注在他脸上——虽然从她偶尔扫过温勉衣服下摆的动作来看,她头脑中已经不知道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了。
“你对于三年前流传出的地府情报知道多少?”在第二次被虞巧柔若无骨的靠上来时,温勉仍然沉默不语,贺惊帆向后躲了躲,终于开口问道。
温秋凉情绪不对。
这个念头在贺惊帆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平时话不多,如果需要和陌生人打交道,通常都是黄鹤楼楼主率先开口,在这方面一个大乘期的修士居然意外的接地气。
然而今天晚上,尽管所谓帮助温清河调查小渔村突发事件真相这一理由只是个借口,真实起因不过是温秋凉的一时兴起,但黄鹤楼既出人又出力帮着楼主满足好奇心,眼看结论即将水落石出的关键时刻,罪魁祸首看上去居然在走神。
虞巧凑得亲密,但贺惊帆躲得更快,两个人简直如同是技巧角逐一般。直到来意被说出口,年轻美貌的城主夫人腰身动作一停,幽幽道:“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
“也没什么不能说与外人听的,那个地府呀,早就变成了死地。”
“你们见过蒋小芸那个傻孩子了吧?”
她提起蒋小芸的时候,语气带着和外表年龄不符的长者气:“她就是因为当初被逼着逃进了地府里。进去前不管怎么说只是傻而已,没想到再出来之后好端端一个人直接疯了。”
“妾身听红献提起过,他和蒋家都想着从那地府中捞上一笔。没想到宝贝没到手,先搭进去个城主的妾。”
“红献觉得丢脸,再派进去的修士也没能走出来。于是他和蒋家商量过后干脆编了个由头将秘境封住,蒋小芸就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弃子。”
贺惊帆问道:“蒋小芸因为什么要逃进地府?她既然如你所说疯了这么久也没人在意,为什么最近红崖城又决定派人去将她带回来?”
虞巧扶着脸颊笑:“蒋小芸想跑,是因为她发现红献想要将她作为炉鼎。”
“红献琢磨这些不入流的歪门邪道有一段日子了,但是这人蠢就蠢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也没发现自己从那些男女身上汲取的灵气全跑到了妾身这里——他竟然还傻乎乎的以为是功法出了差错呢!”
“妾身有的时候都不忍心骗他。”少女垂下头,似哀愁又似怜悯,“怎么会有人有那样好的根骨,又带着那么一无是处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