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安给他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爸。”
顾明远抬头睨他一眼，没计较他这个十几年没叫过的称呼。
顾琼安说：“您其实不用做这么多，您的安全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安全？”老爷子说：“我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糟老头子，还管什么安全不安全？”
现在卧底任务完成了，他也正式退休了，贩毒集团组织的人也基本全部落网，他就算现在出了意外，那也是死得其所。
他为自己的事业奉献了半辈子，没怎么顾得上家庭，连妻子去世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儿女是妻子留给他最后的责任，他怎么着也得好好护着。
顾明远关了平板，沉声道：“车明睿的事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有舆论施压，警局暂时不会公布鉴定结果，但车家如果不在乎舆论，坚持上诉，车明睿还是不能定罪。”
毕竟他有精神病是真的。
况且他虽然进过监狱，但刑期已满，且两次“杀人”，受害者都没有生命危险，律师如果紧抓着这一点不放，法官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我会让警方抓紧搜集证据，你这几天，照顾好你姐。”
顾琼安无奈点头。
顾明远顿了顿，微紧了眉头，问：“你现在……还和祁家那小子在一起？”
说起祁悦，顾琼安嘴角不自觉就带了笑，“嗯。”
老爷子只觉得一阵气闷，哪哪儿都觉得不痛快，但父子俩讴了十几年的气，最终还是他败了。
两个人熬过了世俗的眼光，熬过了家长的反对，再大的阻力也都坚持走过来了，就连十年分居，也没能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这时候如果还要棒打鸳鸯，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况且儿子出国，还都是自己的原因。
孩子能理解自己的职业和责任，他当然也该理解孩子的感情。
十年卧底，老爷子着实是想开了很多。
现在有了外孙，老爷子就看得更开了。
顾明远没再提他们两个人的事，喝了一口茶道：“你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出院了，在家里休息。”
老爷子不明意味的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警局里，关于案情的进展比顾琼安他们想象中更快。
只能说人气太高有利也有弊，媒体不仅仅只是给人造成困扰，有时候也能有意外收获。
凶手做精神鉴定的事曝出之后，有媒体挖出了凶手的身份和照片，有狗仔跟踪车家其他人，拍下了他们用钱收买“直接凶手”家人的证据，车家想让行凶的人担下所有的罪责，他们保证让“凶手”逃过死刑，给了他们一笔能让他们一家人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