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更妥帖的人看顾他。”林诗懿面无表情的平视前方,说着已抬脚步下偏厢的几级小阶。
荆望急急地将人拦住,“什么人还能比大夫更妥帖啊!”
“自然是你们侯爷的贴心人。”林诗懿冷漠地看着荆望拦在自己身前半尺的手臂,“荆望,我现在还是侯府的主母,圣上亲封的懿宁郡主,你还是不要忘了规矩才好。”
“可是……”
荆望抓耳挠腮地想留住林诗懿,却也是嘴笨一时寻不到由头,屋内却在此时传来一声骨瓷碎裂的声音。
“侯爷!”荆望大呼一声,再也顾不上眼前的局面冲进屋去。
“走罢。”林诗懿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韫谦,转身步下阶梯。
秦韫谦应声跟上,小声道:“表妹不去看看吗?”
林诗懿并不停留也不回首,他沿着小路往院外走去,冷冷道:“与我何干。”
小院子外群星布满了天幕,却遮不住那一轮冷月凄清,唯有炎夏酷暑里那一缕带着凉意的晚风算得上是唯一的安慰。
林诗懿瞧着院外的一处凉亭,她第一次与雪信相遇也是在相府之内一处相似的凉亭。
“表哥。”她驻步回身瞧了眼一路上跟随不语的秦韫谦,“坐会吗?”
秦韫谦躬身抬手,“郡主,请。”
“我爹爹还好吗?”林诗懿走到凉亭边的美人靠前坐下,“家中一切可还安好?”
“相府一切都好。”秦韫谦站在美人靠边言语谦和,“姨丈大人身体也无恙,就是一直担心着表妹你。”
林诗懿垂眸,“是诗懿不孝。”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做父母的自然都是牵记着子女的,表妹也不必过于自责了。”秦韫谦适时地安慰道,“这回总算姨丈大人吩咐我带了雪信来北境,他知道你有人照顾,想必会安慰不少。”
“是爹爹要雪信来的?”林诗懿牵了牵嘴角,勾了个无奈的笑。
她多番谋算人心、猜测圣意,可无论如何的运筹帷幄却逃不过天命。
若是齐钺当真与雪信缘不该绝,她倒好像才是那个多余的。
今生她对齐钺本就不作他想,她只是不解,为何无缘无分、无情无爱的两个人偏偏就还是躲不掉。
“既然北境战事已歇,表妹可要提早回隗都?”秦韫谦言罢不见林诗懿答话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过战事已歇,想必圣上很快也会传旨召定北候回隗都述职,既是如此,你夫妻二人一道凯旋本也是应该的。”
“不了。”林诗懿抬眼望向隗都的方向,“我手边还有个病患,待他身子好些能上路了,我便带他一道会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