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战功,才能让我再有资格娶你。
只是这话,清醒时的齐钺便再也说不出了。
“上一世我初上北境战场的时候只有二十岁,就算我熟读兵书,也握着我父亲当年留下的所有关于北夷人的资料,但战争在眼前和在纸上毕竟还是太不一样了……我也曾摔过跤,犯过错,那时候我是实打实的在北境五年不能回来。好在,我还有一次机会……”
所以即使知道哈斯乌拉那是一席鸿门宴,只要能尽快结束这一切,那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饴。
“可当我终于求来那纸圣旨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你与秦韫谦已经定亲的消息……”
“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手?”林诗懿横眉冷对齐钺眼中曾经她万分渴求的千般柔情,“成全我,也成全你和雪信。”
“我放过手!”齐钺突然喑哑的嘶吼,“可我得到了什么?你冰冷的尸首悬在房梁上!和我娘当年一模一样……”
“你太可笑了,齐钺。”林诗懿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见背后齐钺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还能怎么办?孩子都会叫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碑价银,古人对阵亡将士抚恤金的叫法.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猧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出自《春晓》【作者】元稹·唐
第62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三)
起先, 齐钺是真的把雪信当做救命恩人般相待,敬之重之, 直到他慢慢发现雪信对自己的情意似乎逾越常理。
他想过也许雪信是想依靠自己求一个下半生的安稳。
“我特意与她恳谈,告诉他会为她赎身, 为她寻个好人家, 甚至许她一世富贵荣华。”齐钺小声道:“可是待我说完,她便长跪不起……”
那时的齐钺已经收复了北境的大量失地, “倾山之战”后更是打通了隗都北上北境大营的官道,肃清了沿路的山匪与北夷余孽。
“我当时只能说, 要送她回到隗都去, 要她带着我写于你的书信,承诺她,会求你还她一个自由身。”
齐钺的双眼半睁半闭, 林诗懿甚至怀疑对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她说她不能走……她说她回将军府没办法面对你……和你与秦韫谦的孩子……”
“荒唐!”林诗懿怒不可遏, 她现在觉得自己几乎可以断定, 齐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一把揪住齐钺的衣襟,“齐钺!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她与我说了那孩子的年岁……”齐钺伸手握住林诗懿抓着自己前襟的手, 望向林诗懿含怒又含泪的双眸,“算算时日, 就是从那个孩子出世, 我开始再也收不到你写与我的书信……”
“你胡说!你胡说……”林诗懿无力地松开齐钺的前襟,掩面而泣,“我每一天、每一天都有写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