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个那个~”许飞把手胡乱擦两下指着程宇非道:“那个谁,你声音好好,听啊。”
“呃。”程宇非僵住了。
“跟那个有个唱歌的,叫,叫赵鹏好像,翻唱过很多歌,跟他像,声儿特像。”说着拍了拍大腿,蹭一腿的油又说:“磁性,磁性的低音。”
程宇非想着,可能刚喝酒辣着嗓子了,声儿哑了有点。他平时可能声儿更细点。
“好听。你多说几句话,说,说啊。”许飞拽住程宇非的衣服袖子,一块油印子立马蹭上了。
“说,说什么。”程宇非整个身子还有点僵,坐得直挺挺的。
“说什么都行啊,想说什么说什么。”许飞大气一挥手,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朱自清的《春》在这个初秋的夜晚缓缓流泻,伴随着微微有些低哑的声音,一幅蓬勃春景跃然而现。桃树,杏树,梨树好像在四周开满了花,果树特有的香气似乎就在鼻端。许飞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好似真的吃到了桃儿,桃花的香和桃子的甜仿佛一齐在嘴里绽开。好香,好甜......好苦,好,怎么一股烤鸡翅味儿。许飞砸吧砸吧嘴,还真是。她刚就像做了个美梦一样。
程宇非朗诵的《春》,是他最喜欢的文章之一,曾陪伴过他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鸡翅,鸡翅怎么不吃?”许飞看见桌上还有串鸡翅问程宇非。
程宇非停下朗诵,伸手拿过鸡翅慢慢吃了,已经凉了。
“男低音,你多吃点,不长肉也不长个儿。都吃了。”边说边比划一下。说完侧着脑袋趴在了桌上。眼睛看着程宇非,嘴里嘟囔着,“快吃。”
程宇非就卖力地吃,尽管肚子已经顶着了,最后一口炒面咽下去时,面好像就含在嗓子眼儿里。吃完朝许飞一看,这位姐已经打起呼儿了。
“飞姐。飞,许飞。”他轻声喊了两声,没再喊了。
他带的钱不够,身子往前凑了点,手往许飞的衣服兜里摸了下,又赶紧拿了出来。没有,握了握拳,又伸进裤兜里,是钱,轻轻勾出来,还好不是手机。一百,两百,二十,十块,一块,两块,五毛。他也不知道这顿吃了多少钱,拿了自己的三十块钱零用钱和许飞的钱到前台边,“结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