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手指开始变得僵硬,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笑。
她下意识摸向脖颈,又下意识的再去看许若伶,她已经收回了视线,一边看着画像一边继续说自己的
见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并不戳破,沈归荑缓了又缓,觉得那手指回了温后,也才低下头继续选。
沈归荑瞧了好大一会儿,才选了三个,一个是小侯爷秦宣,一个是护国少将军白惊词,最后一个是淮亲王世子江倚之。
许若伶说这三个里头,只有那白惊词才会入宫上朝,不如先挑他试试。
沈归荑愣住,迟疑了片刻,“试什么?”
这话问的许若伶也一愣,看向沈归荑时表情都带着难以置信,一副“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表情,“自然是试试他行不行。”
说完,她压根不给沈归荑反应的机会,“明儿早我带你去吹影阁,那是下朝必经之地,我到时候喊住那边白惊词,就当是凑巧遇见,你在旁边听着,你觉得如何?”
沈归荑还在想会不会过于唐突,还没想好,许若伶便直接替她做了决定,“就这么定了。”
两人这般谈妥之后,先是同皇后告了几天的假,第二日一早便拉着沈归荑去了吹影阁,这吹影阁原是搭的戏楼,后永硕帝一病不起,这戏楼便不曾搭过台子了。
不过恰逢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虞妃领着陈莺瑶去凤栖宫请安,那陈莺瑶一天换一个打扮,着实扎眼的很。
一问两人正要去吹影阁,虞妃稍一作思量,觉得这陈莺瑶怎么都等不到江宴行,不如去那下朝的路上碰一碰,碰到壁了也好借口打发走,便让她跟许若伶。
许若伶一听便知道虞妃打的什么主意,有些无奈的和她对视了一眼,收到了后者一副恳求的眼神后,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也带着陈莺瑶去了。
巧的是那戏台子对面搭的有供人歇息的亭台,沈归荑和许若伶便在上头布了些茶点,就这么等着白惊词路过。
不过这虞妃道真是算对了,多少日见不到的人,这回连带着白惊词在内,也都给碰见了。
江宴行和白惊词均穿着朝服,江宴行张嘴说了什么,白惊词也跟附着开口,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走着,便听见不大不小的一声喊。
“白小将军。”是个女子。
两人循声望去,便看见许若伶提着裙子下了亭朝他们这边走,后面还跟了两位女子。
江宴行连带着眉头也蹙了起来,若说这许若伶在这倒也不稀奇,他也听说了的,伶妃这几日正在给车骑将军的独女选夫婿,只是这后头为何还跟着沈归荑?
沈归荑自然是也看到了江宴行,她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再过去,这迟疑的态度在江宴行蹙起了眉时瞬间散了,她提裙下阶,不紧不慢的跟上许若伶。
后头那陈莺瑶虽没见过江宴行,但从那一身玄色蟒纹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头,跑的竟是比沈归荑还急。
待停下后,许若伶还未开口,便听她柔柔弱弱的一声,声音低不可闻,“莺瑶见过太子殿下。”
说完之后四下无声,江宴行没理也没应,便是连个眼神都没给。
许若伶余光冷冷的扫了那陈莺瑶一眼,连忙笑着接话,“这是虞妃表姑家的姑娘,今儿跟我出来转转,殿下今日不去皇后娘娘那里用膳么?”
见她打了圆场,江宴行这回才开口,语气平淡,“还有要事,便不去了。”
许若伶同江宴行聊了几句,才讲话引到了白惊词身上,她原本和将军夫人是旧识好姐妹,便先是以白惊词父母进来可安好的说辞客套几句,这才开门见山。
她这话说的婉转,倒像是专门来问将军夫人的近况,与白惊词只是提了几句。
白惊词是个腼腆的,一听问到了可有中意女子,便有些尴尬,瞧着江宴行还在身边,便开口,“殿下心系江山社稷还不曾动凡念,我作为臣子又如何敢不以此为主。”
这话说的好听,可沈归荑却被逗笑了,那笑轻和婉转,如琴筝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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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绕颈的裙子,鬓花素雅,佩饰也简单,只留了一根粉花银簪,缀了极长的一道流苏在耳侧,她抬眸轻笑,缀饰也轻轻晃动。
见沈归荑笑了,许若伶也跟着笑,便一副不大赞同的口气道:“殿下明德于天下,自然以国为重,白小将军一心为国自然是好的,但古人云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这齐家治国二者不可少一啊。”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道:“小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前些日子还听柳姐姐吵着要抱孙子呢,这大事还是要早些提上日程。”
这话说得的确不假,白惊词如今听到最多的便是他娘整日同他絮叨抱孙子一事,说谁家的老三生了儿子、老四生了女儿,我不求你能在这京城里找媳妇,你哪怕就是捡回来个也行。
他知道许若伶也是好心,便开口应下,又道了声谢。
许若伶今儿原本是想让沈归荑同他谈上个两句的,只是这旁边跟着江宴行,也不敢生事,又怕多说了两人有事被耽搁,说完后便请辞。
这边许若伶刚请辞完还没动身,那陈莺瑶便急了,她这好不容易见到太子,半句话还没说呢,便要走,她哪里愿意。
瞧着江宴行作势要走,直接出声喊住了她,“太子殿下等等!”
那一声喊的柔中带弱,弱中带软,软中带娇。
江宴行顿住,随后转身,神色冷淡,窥不出什么表情,视线轻扫,落在了沈归荑身上,轻描淡写又毫无温度。
沈归荑被看的有些莫名,微微一愣,后而反应过来。
抿了抿唇,她迎上江宴行的视线,眸子澄澈,态度也平淡。
她语气很轻,却又微微泛着疏离和冷意,提醒了一句,“不是我。”
第19章挑选(三)
三遇江宴行
这场面瞧着是挺尴尬的,尤其是沈归荑说完之后便敛了眸子,一副不愿再理的模样,反观旁边真正出声的陈莺瑶,面色倒有些难看了。
她不懂明明为什么是自己喊的太子殿下,偏偏叫那没名分的娘娘博了眼球。
陈莺瑶心里不舒坦,便银牙一咬,朝前走了两步,那位置瞧着比沈归荑站的靠前了些。
而后施施然在福下一礼,端庄贤淑拿捏得仔仔细细。
“小女陈莺瑶,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