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似乎含着泪,带着娇软,带着抑制,断断续续又支离破碎。
紧接着,屋里头再次传来一声哽咽的啜泣,“你...你慢一些...”
许若伶身子一僵,脸色有些不可置信,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沈归荑。
她神色一凛,片刻也不敢停顿,便连忙提裙又折了回去,待走到遇知跟前停下,稳了稳心神,才看着他,眸色郑重,语气也极为严肃。
“本宫走后把门关紧,无论是谁,都决不能让他进来,若有人问到三公主,便说受惊已经睡下了。”
见遇知点了点头,她似是不放心一般,又嘱咐了一遍,“记清楚了。”
遇知再次点头,许若伶才匆匆离去。
她先是去找了鸦青,说沈归荑正在太子那里,暗自警告她把嘴巴闭紧,可她又不放心鸦青,便和她一起守在院子里住下。
期间也的确是有人来看望,都被许若伶以受累睡着了的借口送走。
直到第二天蒙蒙亮,刘平乐来吩咐鸦青带一件新的衣裳去太子行宫,许若伶这才舒了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是放了下来。
她拦着鸦青没让她去,而是让她将裙子包起递给了刘平乐,刘平乐即刻会意,也晓得鸦青去的话让人瞧见不好,拿了衣裳便匆匆回了行宫。
沈归荑昨儿个睡的有些晚,她累得很,脑子也沉的发懵,枕边又多出个人来,便怎么也睡不着。
她半压着眸子,窝在江宴行怀里,辗转反侧。
最后终是把江宴行折腾的烦了,他才睁开眼,眸子里是混沌的困意,声音也泛着倦,“怎么了?”
沈归荑小声低喃:“我睡不着。”
江宴行松开搂着沈归荑腰的手,问道:“又硌着你了?”
沈归荑这会儿正蒙着,江宴行的话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也没细听,只觉得腰间一空,她愣了愣,便抬手去拉江宴行的手,继续放回了自己腰间,又往他怀里凑了凑,低声道,“嗯....就是有些不舒服。”
这话说得有些不着边,江宴行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便下意识的去摸沈归荑的额头,“哪里不舒——”
刚碰到沈归荑的额头,说话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他蹙了眉,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沈归荑的额头,感受了片刻,这才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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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沈归荑唔了一声,低低道:“不知道。”
沈归荑身子向来比旁人要弱一些,之前在南齐稍受点凉风便要染风寒,或是烧上一两天,更别说被江宴行这般折腾一下午。
见此情景,江宴行也终究意识到这怀里窝成一团的姑娘竟是这般娇弱,回忆开始往前拉,不管是他亲自接和亲仪仗,还是前些日子沈归荑落水,她都烧了好些日子。
他拂上沈归荑的后颈下滑,轻轻拍着她的背,“先起来。”
沈归荑埋着脑袋摇头乱蹭,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辨别不太清楚。
江宴行见她不动,便要坐起身,双手握着沈归荑的腰,作势要将她抱起。
沈归荑被他弄得不舒服,轻哼了一声,抬手去推他,只是那力道极轻,宛如抓挠一般,带着微弱的痒意。
江宴行眸子暗了些,抿起薄唇,哄道,“听话,先起来。”
闻言,沈归荑这才掀起不甚清明的眸子,可她实在晕困,眸子也朦胧,即便是抬眼,也只是掀了一半,像是半垂着。
她似乎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江宴行要让她起来,便小声问道,“怎么了?”
江宴行捧着她的脸,指腹压在她的眼上轻轻摩挲,试图要让她清醒一些,“你发烧了。”
沈归荑这回听清楚,也听进去了。
闻言,她轻抿了唇,似乎有些茫然,“我发烧了?”
江宴行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
似乎确定了这个事实,沈归荑这才皱起了眉,眼皮压出一抹委屈,语气也低不可闻,“肯定是你下午,给我洗澡,还不让我穿衣服...我才发烧的。”
顿了顿,她声音又低了些,“怪你。”
江宴行也低声应下,哄道,“是,怪我,那你先起来?”
沈归荑拖长了音调嗯了一声,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摇头,抬眸看他,“那你先亲亲我。”
闻言,江宴行垂眸,纱帐外透过的温润光泽落在少女的脸上,衬得那眸子宛如星辉,江宴行抿唇,也晓得沈归荑的确是因为自己而发的烧。
他压下眸子里的暗色,在沈归荑唇角落了一吻,只轻轻一下,便撤开。
沈归荑只觉得嘴角轻轻一凉,那柔软的触感便消失了,她皱了眉,抬手点着自己的下唇,不满道:“不对,要亲这里。”
江宴行看着少女眸子眨呀眨,他的眸子暗了又暗,这才黑了脸。
咬着牙低道:“沈归荑,你故意的吧?”
第29章藏雀(二)
你你不要脸
说是故意,沈归荑也的确算不上故意,不过是借着不舒服,脑子又懵顿浑浊的劲儿来闹一闹江宴行罢了。
听得他凑到自己跟前低语,沈归荑便眯了眯眼,也仰着脑袋迎上去,她抽出手来,拂在江宴行的颊上,指尖在摩挲着什么,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
似乎是摸到了唇的位置,沈归荑才贴上去重重一印,停了大约三四秒的时间,她才撤开。
指尖学着江宴行之前的样子,压在了他的下唇,“这里,只有我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