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若伶这么开口了,沈归荑也不再多问。
只是许若伶嘴上说着多想,却到底是影响了沈归荑,她心里揣着事,晚上江宴行来找她的时候,便多缠了他一会儿。
江宴行见她这般拉着他撒娇,平日里也不曾见她这般扭捏,便有些好奇,问她,“怎么了?”
沈归荑抬眸看他,“你今晚要去狩猎么?”
闻言,江宴行便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今天我和伶姐姐给皇后娘娘请安,路上遇到秦小侯爷,他说的。”沈归荑解释。
“嗯。”江宴行点头应下,随后又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归荑拽了他的衣袖,眸色有些认真,似乎又有些迟疑,顿了又顿,薄唇抿了又抿,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问道:“你能带上我么?”
江宴行闻言一愣,淡笑出声,可瞧她神色认真的模样,便委婉的拒绝:“好像不能。”
沈归荑听了当即便泄了气,她也知道江宴行不可能带上她,可许若伶那副担忧的模样宛如一根刺般不停地戳着她的神经,让她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见沈归荑掩下眸子,江宴行便抬手拂上沈归荑的脸,轻轻指腹在她颊边轻轻摩挲,语气平淡,“你担心我?”
沈归荑没停顿,迎上他的眸子,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似乎是不死心一般,又问,“那你能不能不去?”
顿了顿,她抿了抿唇,“我身子好多了,我今晚...想和你睡觉。”
见势,江宴行才勾唇,他垂眸看了沈归荑片刻,才略微低头凑过去,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印,而后撤开。
“不急,回来也可以。”江宴行轻笑。
沈归荑其实也知道自己恐怕说不动他,可又不敢一个劲儿缠着他,怕他没了耐心,便识趣的不再开口。
待江宴行走后,沈归荑躺下许久也没睡着。
沈归荑一直都知道许若伶是个稳妥的人,也从未在许若伶脸上见过那样的神色,也不怪她这般担心江宴行。其次又是,若是江宴行真出了什么事的话,那谁来护她?
一直这般想到夜深,她思绪极近混沌进入沉睡时,她被摇醒了。
她睁眼,天色早已大亮。
鸦青面色惊慌,发丝被风吹乱,似是匆匆赶过来,语气都隐隐带了哭腔。
“公主,太子殿下围猎时后背中了一箭,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第32章藏雀(五)
你你亲一下
一听说太子遇刺,永硕帝立刻将猎场封锁,调动所有侍卫彻查,将整个南北山头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宴行的伤在背后,羽箭之深足有两尺,还染了毒。
太医走后,太子行宫便将大门紧闭,无论是谁一律不见。
皇后一直担忧着江宴行的安危,乍一听说那箭上染了剧毒,身子不由得一晃,花缇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才稳住了皇后的身子。
瞧着皇后眸色极为担忧,便开口安慰道,“娘娘莫要太过担心,太子殿下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后抬手制止。
她打断花缇,“更衣,随本宫出去一趟。”
于是她连早膳都还没用,便急匆匆去了永硕帝的宫中。
也正是她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待见到永硕帝正靠在软椅上,旁边陈莺瑶还亲自喂他用膳时,那因为江宴行遇刺的怒火终究是再也难以压下,当场便沉了脸色。
陈莺瑶没想到皇后会突然过来,也从见过皇后这般阴沉的模样,当即收了筷子,对着她规规矩矩福下一礼。
皇后也没瞧她,更没理她。只是看着那原本还惬意盈盈靠在软椅上,在看到她时,面色逐渐归于冷淡,却还是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的皇帝后,便寒声冷笑。
“陛下倒是会享福,让姝贵人一口一口的喂。缠绵病榻时也不见这般做作,怎么如今好了倒更像是四肢不勤,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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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难听又刺耳,永硕帝在她开口说第一句时便沉了脸色,直到最后面如黑炭。
陈莺瑶对皇后的印象只停在了端仪典雅温厚少言上面了,从未见过她这般讽人的时候,尤其讽的人还是东越的天子。
她心里一慌,便连忙低头开口,“娘娘,臣妾——”
“放肆!”皇后话音陡然拔高,眸色凌厉扫向陈莺瑶。
视线落在她身上时,便见她被吓的一颤,皇后便顿了顿,嘴角微扯,勾出一抹鄙夷,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本宫是问你话了?”
这话问的轻,倒像是寻常话,可偏偏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便叫她将脑袋埋的更低,握着的手隐隐发颤。
皇后本就懒得理她,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再去看她,只淡淡的看看永硕皇帝说了句,“本宫瞧陛下这饭吃了也不少了,也该伺候完了吧。”
陈莺瑶听出来皇后是在赶她走,便不敢再耽搁,二话不说作势要福礼。
只是这礼还没行出来,就听永硕帝沉了声音,重重的喊了一声皇后。
那语气里带着警告,还带着不耐烦。
见永硕帝也生了气,这下陈莺瑶便更怕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人都僵在了原地。
相比于陈莺瑶的畏缩,皇后便显得更为自如,她似乎早就习惯了皇帝这般模样,只是嗤笑一声,直接忽视了永硕帝的警告。
视线扫了那垂首立在一侧的宫女太监身上,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姝贵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