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听说,被你救了?”卫怀无又问。
江宴行眉头又蹙了些,却还是答道:“......是。”
闻言,卫怀无摇头啧啧两声,多看了两秒江宴行,然后道:“其实为师骗了你。”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突然笑了一声,“为师来这宫里是想见见那三公主。”顿了顿,他又道:“古人云,师有求,徒不可以不从。”
“徒弟,可否给为师带路?”
“......”江宴行蹙眉,语气僵硬,“这是哪位古人云的,我怎的没听说过?”
卫怀无当即便扬了眉,语气颇有些理直气壮,“卫古人云的,可听过?”
江宴行十分无语,他抬眸迎上了卫怀无的眸子,两人对视半晌,倒是他先败下阵来。
“雨后路多泥泞,老师不若改日再见,免得伤了腿。”他尝试劝说。
这话刚落,卫怀无便捏去了腿侧的衣摆,往上提了半截,语气有些得意,“怕什么,我进宫特地新做的,伤不了。”
顺着卫怀无的腿一路望下去,便看见那被提了上去的衣摆,露出的脚腕,极为细弱。
那哪里是脚腕,那分明是一根脚腕粗的木头。
第44章 藏雀(十七) 二更.玉舜池……
沈归荑回到繁灵宫时, 雨已经停了,长叶正在外头扫着泥水,瞧见了沈归荑只是微微一副礼, 便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她提着裙子,避开水洼进了宫中。
许若伶正在院子里站着,面前摆了个高一些的小几,上头放了个痰盂, 她正俯着身子, 一手撑在那小几的桌沿, 一手按着胸口。
她正张着嘴, 对着那痰盂干呕。
听见动静了, 这才循声看了过来。
待见到是沈归荑后,她便站直了身子, 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示意她过来。
走到许若伶跟前后, 沈归荑看着那空的痰盂,略微蹙了眉, 面带关心的问道:“伶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许若伶拿着帕子沾了沾嘴,笑着解释,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恶心罢了。”
说罢,她似是不想继续这话题,便话锋一转, 拉着沈归荑往屋里走,“来进屋吧。”
沈归荑虽说疑惑,可见许若伶一副不想再说的模样, 便也极为识趣的不再问,跟着她进了屋子。
许若伶对于昨晚的事一概没提,只是问她可否吃了午饭,沈归荑点了点头,说在太子殿下那里用的。
闻言,许若伶便笑了,“我今儿一早便让司制房又给你做了几件好看的裙子,料子用的都是陛下今儿早上赏赐下来的。”
说到这,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看了一眼门外,这才凑近沈归荑道:“我跟你说,这料子,只有皇后娘娘能用,我专门向陛下讨得。”
沈归荑听的一愣,着实没想到许若伶新封了贵妃后,第一件事便是用好料子给她裁裙子。
她心里涌出感动,只是面上却并不显露多少,她迎上许若伶的眸子便笑道:“我哪里当得姐姐这般好,用给我实在是可惜了,那小阿泽不是要及笄了么,姐姐不若给她做一身?”
许若伶自然知道沈归荑心里所想,她也怕自己这般做让沈归荑心里有负担,便嗔了她一眼道:“你当我便宜给你穿的么?这裙子你可不能白穿。”
说罢,扬了扬眉,这才开口道:“日后你可是要帮姐姐我的忙,让太子殿下好生给小阿泽择婿。”
说着像是有目的,沈归荑哪里不知道许若伶不过是托词,这小阿泽自是要帮忙的,许若伶对她自然也是真的。
便笑着点头,一口应下了,“姐姐说的是,自然是要帮的。”
昨儿夜沈归荑睡的不太安生,虽说后头也睡着了,那也是将近天亮才睡下的。
回了偏殿沈归荑先是上了塌,瞧了一眼昨日扎破的脚底,解开缠着的绷带,那伤口几乎已经消失了。
她又指尖轻触,并未有丝毫的疼痛。不由得便微微有些吃惊,不想这药膏竟是这般有效,不过一天时间便好了许多。
沈归荑放下裙子,这才脱掉外衣躺下。
许是昨儿觉没睡够,或是这几日累得很了,沈归荑上了塌便入了梦。
再醒来后是鸦青喊她用膳,她朦胧的睁开眼,外头的光已经暗了不少,透过窗棂挤进了些橘金色。
沈归荑原本想推脱说不吃,后来一想今儿也没怎么吃饭,便也乖乖起来。
从偏殿出来后,竟是看到许若伶还在捧着痰盂干呕。
若说沈归荑中午瞧见她这般,许若伶不愿说她也不问了,可这天都要黑了,她还捧着痰盂干呕,难道不会是...?
沈归荑连忙上前,给许若伶轻拍了拍背部,“姐姐,可要叫太医看看?”
许若伶摆了摆手,连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对着那痰盂张着嘴呕。
她呕了半天,那痰盂沈归荑中午见是什么样的,这会儿还是什么样。
沈归荑蹙起眉头,语气有些严肃,“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许若伶自永硕帝早上走了之后,她便抱着这痰盂干呕,硬生生的呕了一天,原本都觉得呕的差不多了,可偏偏一到用膳,那股恶心便愈加翻涌而上。
眼瞅着死活吐不出来,许若伶便也只好作罢,她卷着帕子沾了沾嘴角,才看着沈归荑笑道:“真没事。”
说罢,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解释道:“昨晚吃坏了肚子,有些恶心罢了。”